“不,我们和那些行人不一样。”宁远舟直直的看着任如意,“我们不会是彼此毫无交集的过客。”
任如意定定地看着宁远舟,想分析他话中的含义。
雨水打在一户人家的窗户边,随后又刮来了一阵风,将一朵明黄色小花吹落了下来。宁远舟见状,伸手将那朵小花接在了手心里。
“送给你。”宁远舟将手中的花捧到了任如意的面前。
“送给我?”任如意拿起了那朵小花,想起了自己之前送过了一朵金盏花给宁远舟,“礼尚往来嘛,我懂。”
宁远舟:“不是,这是专门送给你的。”
“放开老子,老子还要再来两壶美酒。”身后,一个男子扶着一名喝醉的男子,两人踉踉跄跄的走在了雨中。
眼见着就要朝宁远舟和任如意撞了过来,宁远舟想扶任如意、任如意也想让宁远舟躲开,两人都伸出了手,抓着对方的手臂用力一拉。
终究是男子的力气要比女子的强一些,宁远舟一把,将任如意拉在了怀中,半搂着任如意的腰,脚下一挪,两人闪开了,错开了那撞过来的两人。
“其实,我可以躲得开的。”被宁远舟如此一拉,任如意的双手,搭在了宁远舟的胸膛上。
“我知道。”宁远舟搂着任如意的手,没有松开,“你也知道我是能够躲开的。”可是她也下意识的想要拉自己一把。
宁远舟低头,看着怀里的任如意:“不管你有多强,也总会有那么一天会累的。偶尔也试着依靠一下别人吧。”就比如我,你若回头,我便在。
任如意在宁远舟的怀里乐开了怀:“宁远舟,这话我恰好也想送给你呢。你一直都在保护着别人,偶尔,也让别人保护一下吧。”
宁远舟就像是一个大家长,带着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他好像习惯了,永远走在大家的前面,用他那高大的身躯,将一切凶险挡在了外面。
“那,我可等着了。”宁远舟看着任如意,好像要看进她的心中一般。
年少的宁远舟就将六道堂抗在了身上,他武功好、足智多谋,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六道堂众人也一直将他当做主心骨,他们知道宁远舟一直很强大,就是他们六道堂的守护神。可是有多少人知道,宁远舟其实也会累?也需要人保护呢?
宁远舟不能倒下,因为他身后,是一众将命交给他的弟兄。哪怕燃烧了他自己,他也要护着身边的弟兄们。
宁远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人看穿。但如果是她,他愿意偶尔感受一下被人保护的滋味,那应该也很不错。
“宁远舟,你怎么了?”看着宁远舟脸上带着感动,任如意开口破坏了气氛:“别这副表情,这是娘娘以前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我只是生搬硬套,挪过来一用罢了。”
宁远舟看着任如意:“我不管,你说出的话,不可以反悔。”她说过要保护他的,他不听。
“雨有点大,我们找个地方躲雨吧。”看着雨越下越大,宁远舟拉着任如意的手,找了一处躲雨的地方。
两人看着外边的滂沱大雨,只得站在那里。宁远舟将雨伞放在一边的地上,拽着任如意的手,舍不得松开,见任如意不提,他便继续握着,心里乐开了花。
任如意拍了拍身上,宁远舟将她保护得很好,她身上并没有一滴雨水。
“宁远舟,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朱衣卫中那么多的酷刑我都挺过来了,还有,和那冰泉相比,这点雨其实温和多了。”
那冰泉里,一半是冰、一半是水,人踩进去,钻心的刺骨寒冷传来,再就一会儿,手脚冻得发麻没知觉。
“你还被罚去冰泉了?”宁远舟一脸的心疼,握着任如意的手,更加的紧了。
“嗯,不过幸好后来遇到了娘娘,然后每次要受刑之时,娘娘总是借口找我,让我躲开了很多刑罚。”
“那,昭节皇后对你很好呀。”宁远舟忽然间明白了,如意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卫昭节皇后报仇了。
“那当然。”任如意骄傲的抬起头:“娘娘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对我最好的人了。”
宁远舟点了点头:“你以后,身边还会有其他对你很好的人的。”
任如意抬起头,回想着以前和昭节皇后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娘娘总是将宫门关上,然后拉着我一起喝酒,还一起逗她生的二皇子玩。我们还一起教二皇子背古诗,我说:‘少小离家老大回,’娘娘便教二皇子‘安能辨我是雄雌?’”
想着,任如意忍不住发笑。
“那,你们之前过得,还挺开心的呀。”
“和娘娘一起在安国皇宫的日子,是我在朱衣卫最开心的时光。”
宁远舟开口:“其实,以前的六道堂也是有很多的酷刑,只是后来的当了副堂主之后,便觉得,有时候,不需要酷刑,也能组建一个非常出色的间客团队。”
“所以,你身边的伙伴,就是这样才来到你身边的?”
“嗯。”宁远舟点了点头,“十三他娘本是前朝县主,所以性子有些风流,总是惹出不少的麻烦事来。我就每天跟在他身后,给他收拾一堆烂摊子。久而久之,他便认下了我这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