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十三和元禄两人离开了之后,任如意坐在了钱昭的床边,她细细的看着趴在床上的钱昭,他的肤色本来也白,因为此时受了伤,脸色更加的惨白了。连那原本裸粉色的薄唇,也没了血色。
之前任如意问宁远舟:他们六道堂收人是不是按照外貌录取的?这话问得倒是有理有据,这六道堂之人,一个比一个俊朗帅气。
钱昭的剑眉星目,是那种刚正不阿、沉默寡言、硬朗的帅气。
只是此时的钱昭依旧在梦呓中,一个劲的说道:“表妹,对不起!”眼角处,还渗出了泪珠。
任如意看着钱昭此番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钱昭也并没有做什么什么,只是让自己离开使团、以免和使团里的其他人起了冲突罢了。要是换成她是钱昭,站在他的位置上,她可能会直接上手了。
而且,任如意也觉得奇怪,自己以前在朱衣卫时,遭受过更多的背叛,为什么都没有昨天那么生气和难过,明明昨天,钱昭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伤让自己离开使团而已。
所以,昨晚遇到了宁远舟之后,任如意承认自己好像有些胡搅蛮缠了。这是她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她好像变了。
想不通的事情,那就先放下。
或许,让钱昭内疚的是,自己强行运功疗伤反噬,差点命丧黄泉,这才是梗在钱昭心中的一根刺吧?
任如意伸手,将钱昭眼角的泪用手帕擦掉。
夜深了,任如意也架不住困意,晕晕沉沉的,趴在了钱昭的床边便睡了过去。
许久,钱昭终于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那就是说,表妹又走了吗?
钱昭有些失落:也对,表妹怎么会如此轻易原谅自己呢?
钱昭正在失落中,忽然间感觉自己的左手中好像握着什么,而且,他的被子上还有些沉。
钱昭抬眼望去,看见一人压着一只手臂趴在了自己的被子上。虽然只看见毛茸茸的头发和衣裳,可是钱昭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人便是任如意。
钱昭的眼里眉里都是笑意:真好,表妹没走。
“你醒了?”任如意也醒了,她起身,看着钱昭。
“表妹,我……”钱昭看着任如意,挣扎着要坐起来,“我对不住你。”
“行了,你这话刚刚在梦呓中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任如意立即上前,扶着钱昭坐了起来,还给他垫了个枕头在身后,扯了扯被子帮他盖着身子。
“那,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钱昭手中握着任如意的手依旧不舍得松开,他的眼光追随着任如意,不肯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什么不该说的话?”任如意整理好钱昭的被子,又重新坐在了钱昭的床边。
“总之,是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你差点没了命,我又欠了你一条命。”哪怕他没有在现场看到,光凭老宁的只言片语,他也能想到当时的表妹有多危险。
“算了,不怪你。是我自己运功一时大意被反噬而已。”
“可,那也算是我间接害的。”钱昭的眼里,依然满是内疚。
“那照你这般说,死在我手中的数不胜数,那我是不是得内疚着一辈子?”任如意开口道。
钱昭看着任如意,看出她是真的不怪自己。
钱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定定地望着任如意:“表妹,我心悦于你。”
钱昭启唇,终于将那埋藏了许久的心事说了出来。他也曾想过,不与元禄、老宁、十三、柴明、孙朗他们去争抢,可是,他抵制不住,他也想争取一次,哪怕是失望而归,总得尝试一下。
表妹如此惊艳,往后余生,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进入他的法眼了。
遇见表妹之前,他以为他此生会孑然一身,可是忽然之间这么一天,一个如此鲜活明艳的女子就这么闯进了他的心中,这一闯,挥之不去了,他能如何?
任如意听着钱昭的话,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钱昭的额头:“钱昭,你不会是被我打傻了吧?你在说什么呢?我将你打得只剩了半条命,你还心悦我?”
钱昭将任如意碰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也抓在了手里:“我被打,那是因为失职没有护住殿下,与你无关。”
见任如意继续看着他,钱昭继续说道:“而且,哪怕你杀了我,我亦是心悦于你。”
任如意开口:“方才摸着你额头,也没有发烧呀,你怎么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呢?”
钱昭将任如意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天地可鉴,这话是真。”
任如意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我把你当同伴?你居然想和我有感情牵绊?”
娘娘可是说过了,不能轻易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更何况,恋爱这玩意儿,狗都不谈。
任如意的突然收手,让钱昭有一瞬间的失落,但是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顶着张苍白的脸,笑道:“不管你把我当做什么,我的心意不变。你无需烦恼,心悦与你,是我的事。你不接受,是你的事。两者毫不相干、互不打扰。”
任如意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只得立即站了起来,道:“宁远舟刚才也晕了过去,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