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一屁股跌坐在办公桌外面的椅子上,他心想:“他妈的!还是椅子上舒服。”但是他嘴里却说:“佐佐木队长对我恩重如山,我干脆!我同意合作!”他痛苦的就像自己的心脏被摘了一样。
“吆西!马队长真是大大的朋友!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马彪哭丧着脸笑,他的心里却把日本人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宫本带着几个人来到后几乎没做任何工作,佐佐木已经和马彪达成了协议。监狱里的犯人全部到马家煤矿挖煤,这些免费工人节省下来的工钱就等于是日方的投资。每年上交30万吨精煤给日本军方,以后老百姓凭煤票购买煤炭,煤票售卖权由日方控制,日方每个月给马彪结算一次,股份份额比例是日方占比百分之五十一,马彪占比百分之四十九。
也就是说煤矿控股权被日军牢牢控制在了手里。
马彪大概浏览了一遍,这本身就是霸王协议,协议上也没有写明,如果每个月付款日,日本军方没有付款怎么办?
他心里清楚即便提出这一条款来也没什么用,日本人用刺刀逼着自己也得签字。但是他还是提出来了,他不能让日本人觉得自己傻,还有一个原因,他得让佐佐木再领他一个人情。
果然,宫本对他提出来的问题不屑一顾,他和带来的那几个日本人对视一下,用轻蔑的眼光看着马彪却不吭气。马彪抬头看了佐佐木一眼,提笔在协议上签了字。
佐佐木以为煤矿协议签完就没事了,结果宫本拿出山口司令的手谕,命令他抽一个小分队沿沙吉浩特西线向北搜索测绘专家,因为测绘专家失去联系了。
见宫本趾高气昂的样子,佐佐木非常不爽,他并不知道宫本心里高兴什么。
接到山口的电话,宫本听到一个对他十分有利的消息,测绘队有两个星期没有联系了,信号完全中断,山口怀疑测绘队出现了意外。这就说明那个森林里又有不可预测的危险出现了,既然有骁勇善战的黑田俊雄带队保护还出了问题,那么田下在路上不会出意外吗?
他了解田下村夫的性格,也了解黑田俊雄的做派,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和谐相处的,那么黑田俊雄会派几个人保护他回来呢?
宫本把命令交给佐佐木后在一队宪兵护送下坐车离开了,在路上,他考虑的不是测绘队那些专家的安全,而是田下生存与死亡的几个可能。
既然是山口司令的命令,说明事情非常严重,佐佐木不敢耽搁,他把煤矿和监狱的兵力抽出一部分,组建了一个20人的小分队由十个皇协军带队第三天早上就出发了。
在马家,大太太和二太太千年不遇的穿在一条裤子里,她们哭天抹泪骂着自己的儿子、女儿,说马家就要败在他们手里。
马彪烦躁的走出院子,出去正好看见四儿在院子里给那个叫夏莲的丫鬟洗衣服,她自己站在那里指手画脚指挥着。看见四儿笨手笨脚的没有随了她的意思,她一脚把四儿蹬倒在地
管家过来指责夏莲经常欺负四儿,夏莲仗着大太太撑腰反而和管家顶嘴说:“谁让她把我的衣服掉在地上的?”说完又狠狠推了四儿一把。
马彪走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夏莲脸上。他狠狠地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贱货,老子差点儿让你灭门,老子今天打死你这个贱货!”他咬牙切齿一巴掌接一巴掌甩在夏莲脸上。
听到夏莲的哭喊声,大太太出来拦住马彪,质问他为什么拿夏莲出气?
马彪怒气冲冲指着夏莲说:“说!告诉太太,你是怎么向日本人报告说小姐投了抗联的?”
“什么?原来是你这个贱货想要害我们马家呀!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货!”二太太心蓝扑出来抓住夏莲的头发使劲打。
夏莲哭喊着说是齐耀祖报告的,说在街上买菜的时候遇到齐耀祖,她无意中说的,日本人审问她,她就承认了。
“你这个贱蹄子!想男人想疯了的下流坯子! 见了野男人就把主家给卖了的贱货!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大太太也开始厮打起来。
两个太太打一个丫鬟,马彪不光不管,反而气狠狠的说:“留着迟早是个祸害!”说完走了。
院子里开始一片哭喊,不光是那个夏莲的哭喊,四儿吓得也哇哇大哭起来
田下接到返回省城总部的命令时心里非常高兴,黑田俊雄一路上烧杀抢掠的行为,毁灭了国家在他心中的形象。这次来到中国,彻底颠覆了他对自己祖国的认知,每当一个中国人被杀,他的罪恶感就增加一份,他心里有意无意经常拿老猎人一家的善良和自己国家的所作所为做对比,越是对比,越觉得自己国家是如此丑陋,自己作为日本人是如此羞愧。
他不止一次想到自杀,只有死去才是一种解脱。
作为日本人,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更不能背叛天皇,天皇是神,神的旨意不可违抗,所以,他接受天皇旨意又来了。
但他无法说服自己的良心,眼看着自己的同胞如此凶残的杀害无辜而自己无力阻挡,在军国主义的权威下,自己是那么弱小,弱小到了低贱的地步。
“他们杀人的时候,力不从心的我卑微的竟然不如一粒尘埃,尘埃虽然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