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抗联一听日本人来了,赶紧出了房门,有的进了仓库继续收拾那些收回来的家具之类的东西,有的把那些瓶瓶罐罐拿出来,用一块抹布轻轻擦拭着,石俊则慢悠悠的拿起一个账本出了西院大门。
听到敲门声,老乞丐从大门里的耳房出来打开门,发现头上和胳膊上缠着绷带鼻青脸肿的杜爷进来了,身后跟着同样头上缠着绷带的山花儿和疯子杜莎。
一群脱了军装上衣的日本兵簇拥着一个同样脱了军上衣,只穿着白衬衣的指挥官紧跟在身后。
老乞丐一看这阵势,吓得站到一边浑身哆嗦起来,石俊也吓了一跳。他迎上去说:“杜爷,这是怎么了?”
杜爷给他使了个眼色大声说:“没事,一场误会,石管家,你去忙吧。”说完,他领着一群人直接进了西院。
进到珍妮住的房间,吉田一郎看到珍妮的房间整洁明亮,房间里的家具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不相信珍妮住这么好的房间,他问山花儿:“这是她的房间吗?”
山花儿说:“是的。”
“这是什么东西?”地上放着一个小木头框,框里放着一些红枣大小的木头块,吉田指着木头块问山花儿。
山花儿说:“刚开始她把所有的玻璃都打碎了,她打碎一次,杜爷就重新换新的,少爷们就给她准备了这些。不过她现在不打玻璃了,你看,这把梳子就是她的,这衣服都是杜爷让人给她做的。”山花儿打开柜子给吉田一郎看。
吉田一郎看着回到这里的珍妮一声不吭坐在炕沿上,她低头一声不吭,不像医院那样狂躁了。他走过去试探着和她说话,他说:“珍妮,能认出我吗?”
珍妮没有抬头,却直勾勾盯着他半黄不绿的军裤和黑漆油亮的高筒皮靴发呆。吉田一郎感觉她看到军裤马上要发疯,便慢慢后退着走了出来。
杜爷请吉田一郎到客厅坐下,石俊给他们冲了两杯茶后走了出去。
吉田一郎说:“杜爷,为什么门口还是徐宅两个字?既然是杜家买下来,就应该是‘杜宅’,怎么没改呢?”
杜爷说:“本来是要改的,因为这个徐宅是古宅,城里的人提起徐宅都知道这个地方,但如果说当铺在‘杜宅’这个地方开着,大部分老百姓不知道‘杜宅’在哪里?担心影响生意,所以一直没改。”
“哦!是这样啊!还是改过来吧。”吉田说。
“好的!”杜爷心想,躲到这里想利用徐宅隐姓埋名,现在倒好,藏不住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在沙吉浩特安安稳稳待着呢,这不白折腾吗?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忙不迭的答应着。
“ 她叫珍妮, 你以后叫她珍妮,也许慢慢的会清醒过来,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拜托了。”吉田一郎诚恳的说着。
他就像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和坐在摩托上凶神恶煞的样子判若两人。在医院恶狠狠打他耳光的那个人好像是他的孪生兄弟,而他是另外一个人。
杜爷唯唯诺诺答应着,他现在不光胳膊钻心的痛,脸到现在又肿又涨还在火辣辣的疼。
吉田说:“如果这里发生什么,马上派人到宪兵队找我,明白吗?”
“明白,明白!”杜爷心里一阵轻松,同时又有点紧张,他感觉到了珍妮对吉田大佐的重要性。
吉田一郎走出大门后接过士兵递过来的上衣穿上,那些士兵也早已穿好了衣服,他转身向站在门口的杜爷鞠了一躬,抬头看了看门口的“徐宅”牌匾,转身坐车走了。
杜爷转身进门,门在身后刚刚闭上,他便软软的靠在了大门墙角
庞大的徐宅本身坐落于闹市,虽然院里静怡安详,一开大门,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食物混杂的香气弥漫在上空,各种各样的人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吉田一郎尚未出来之前,这些日本兵已经在院子里穿好衣服出来了,他们在大门口规规矩矩挺胸昂头列成一队等候着吉田大佐,旁边一辆偏斗摩托停在那里,上面坐着开车的士兵。
这些日本兵出现在这刚刚修缮一新的深宅大院门口本身已经引起众人猜疑惊慌,尤其大门街对面那些店铺小老板们,一个个伸长脖子观望着倒底发生了什么?
人们越积越多,人群里有几个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人,他们绘声绘色讲着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有个老头说疯女人咬伤了日本兵,他们这是要钱来了,因为杜爷亲口答应要赔给日本人治疗费。
人们纷纷打抱不平,有个年轻人说:“凭什么一个疯子咬伤了他们,他们就要让杜爷赔钱,他们打伤杜家三个人,却不赔钱,反而带兵把徐宅包围了?”
“太欺负人啦!”
“这日本人本身就是强盗,和强盗能说理吗?”
这时另一个拉洋车的也挤过来对先前说话的老头说:“你只看到前面,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我当时就在场,杜爷和那个厨娘挨打就是因为那个疯子,那疯子咬伤了一个士兵,杜爷和厨娘为了保护她才被打成那样的,可是你们猜怎么着?就是那个‘恶魔大佐’从摩托上下来抱着那个疯子哭天抹泪的,叽里咕噜说什么,我们都听不懂,反正不是日本话,好家伙!也不嫌疯女人浑身上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