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飞说:“煤矿落到爹手里,以为能继承马家的祖业,没想到狗日的日本人耍了个心眼霸占了。”
“日本人不需要耍心眼就可以直接霸占,因为我们是被占领国,被占领国土地上的一切都是占领国的,包括人,也就是说,我们都是亡国奴。”小燕说。
“姥姥!不让老子好好活,就让他们通通死!所以,我赞成爹的想法,炸掉煤矿!不让狗日的吃现成饭。”
小燕说:“可惜了我们家煤矿,好!那就炸了它。”
四儿提着茶壶进来给马小飞冲了一杯茶,问小燕:“小姐,你是喝咖啡还是白水?”她知道小燕的习惯了。
“陈妈给我磨好咖啡豆了吗?”小燕问。
四儿傻乎乎笑着说:“我给小姐磨好的。”
“什么?你会磨咖啡豆了?”小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四儿灌满暖壶后,蹬蹬蹬跑出去了,一会儿书房门轻轻的开了,四儿端着一个茶盘进来,茶盘上放着热腾腾的咖啡。
兄妹俩面面相觑,他们一直以为四儿傻乎乎的,没想到她竟然学会了煮咖啡。
闻着香气扑鼻的咖啡,小燕说:“天呀!四儿真聪明,那支钢笔送你了,小桃红太太教会你两个字,我教你两百个字”
女人的思维有时候真的跟不上语速,当她意识到说错话时,话已出口,来不及收回了。
马小飞重重的放下茶杯,茶杯里的水一下溅了出来,再看四儿,早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溜了。
马小燕本来想问问他有没有看见小桃红写的那些字,但是看见马小飞这个样子,她不想激怒他,他真生气了也许会把那杯茶泼在图纸上,那样就适得其反了。
于是她悻悻的端着咖啡站起来走了
沙吉浩特县晚上,在杜家偏院,客房里坐满了人,赵宏斌和他爹以及那个小石头,韩满囤、塔斯哈、杜小瑞、老张。
他们一起望着巴图鲁,巴图鲁说:“那些弹药既然已经转移走,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后,请宏斌老弟再到坟地看一下,把墓口再好好封严实些。”
赵宏斌拍着胸脯说:“大哥,你放心,有我们三个在,兔子都掏不到那些炸药。”
巴图鲁说:“谢谢你啦,兄弟。”
“大哥,你救了我的命,到底谁谢谁呀!”赵宏斌说。
“巴图鲁英雄,什么都别说了,你救了我儿子的命,等于救了我老汉的命,你安排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你放心吧。”赵宏斌的爹说。
“巴图鲁伯伯,听我干爹说你要给他一支枪,也给我一支吧。”小石头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巴图鲁。
巴图鲁看了他一眼,感到非常心疼,他难过的摸着他的头说:“小石头,你认了宏斌为干爹,就要听你干爹的话,好好跟他学打猎,你现在还没有那长枪高,等你再长大些,给你一支枪,把杀害你爹娘的日本人都杀掉。”
“我要快些长大,我要把他们一个个全杀掉!”小石头眼里夹着眼泪,始终不让它掉下来。看见他那样,所有人难过的都低下了头。
“不要把硫铁矿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大兄哥,他胆量小,万一泄露出去会引来大祸。”他对韩满囤说。
“放心吧,大哥,就担心他知道才把你给的大米藏到铁匠铺的地下了。”韩满囤说。
第二天早上一辆宽大的轿子马车由三匹马拉着出了杜府向南边省城方向驶去
马小燕无意中提起小桃红,勾起了马小飞对她的思念。回到卧室,他打开抽屉拿出那个桃型项链久久的凝视着,他不知道小桃红为什么那么狠心离开他,他能感受到她知道他爱她,可是为什么恢复记忆后就抛弃他了呢?
来到省城后,他像疯子一样寻找她,芋头和麻杆在外面收购古董和枪支,也在四处打探,但是小桃红就像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他把项链捂在胸口上,仰面躺在床上任凭泪水热辣辣的通过眼角穿过耳根浸透在身下的被面上
小桃红温柔的样子,甜美的笑容和挂在她脸上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使他魂牵梦绕。
他想起豆腐坊那个破院里正在遭受蹂躏的小桃红悲惨的样子,又想起她赤裸着下身抱住他的腿,可怜巴巴求他带她走的样子
“你到底在哪里!呜呜呜”他呜呜呜的哭起来。
走出房间的马小燕听到哥哥屋里的哭声,她觉得很惊诧,混世魔王般的马小飞怎么会哭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敲了敲哥哥的房门。
马小飞听到敲门声,迅速爬起来把项链放进抽屉,来不及拿手绢擦泪,干脆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坐在床边。
“我怎么听见有人哭?”马小燕推门进来问。
“哪里有人哭了?没事。”
“真的没事吗?那我走了。”马小燕说完就要走。
“你刚才说小桃红教会四儿写字了?”马小飞看见妹妹要走,急忙问她。
“对呀!我刚才就想问你一件事,可是你一提起小桃红就发神经,我就不说了。”小燕说。
“要问什么?”马小飞坐在床边尽量装出轻松的样子问。
“我说了,你不要又跳起来。”马小燕说。
看见马小飞不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