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再说韩三喜,那天到了王志强家,王志强的妈妈韩美凤看到亲侄子来看她,非常高兴,想起死去的儿子不由得痛哭一场。韩三喜对姑姑说明来意,韩美凤却死活不愿意离开沙吉浩特。
韩三喜好说歹说,韩美凤才叹着气说:“我虽然失去了儿子,可我毕竟是老王家的人,志强的姑姑眼睛不好,看东西只能看个囫囵个,平时全靠我隔三差五跑过去照看一下,她也是个倔脾气,宁愿一个人戚戚苦苦过日子也不愿意回来和我一起过,我们都是出嫁的人,再孤独也不愿意回娘家去,如果我走了,谁照顾她?她更是个可怜人。”
“志强她姑姑?我小时候记得她,她眼睛瞎啦?”韩三喜问。
“没完全瞎,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她男人和儿子做药材生意到关内走了后再没回来,听说在山东被日本人杀了,这么多年没有音讯。她自己跑到萨满家里问了问,萨满说他们父子浑身是血被一群小鬼拉着走,她回来就整天哭,硬生生把眼睛哭瞎。”韩美凤说。
韩三喜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吓唬他姑姑:“姑姑,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们那里也有萨满,萨满说沙吉浩特马上就要大乱了,日本人打中国本来就是为了资源,他们看上了沙吉浩特的这些矿,中国军队不许他们抢夺这些矿,所以马上就要在沙吉浩特打仗了,到时候你想走也来不及了,我娘非常听萨满的话,这才让我快来把你接走”
他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终于韩美凤同意走了,但是必须带上她大姑姐。
韩三喜没办法,只好同意。他跑到赵宏斌那里把事情告诉了赵宏斌,赵宏斌觉得应该去看看王志强他妈妈。去了后把巴图鲁的意思告诉她,结果,韩美凤一听巴图鲁要买她的院子,说什么也不收钱。
她说:“别人家很好的院子50块大洋足够了,可是杜家姑爷看我可怜,白白送给我200块大洋,四个院子都用不了,他要是不嫌我的院子破,尽管拿去,我还要谢谢他给了我这个面子。”
到了瞎老太家,瞎老太推辞不过也就同意了跟着弟媳一起走,临走时,她胳膊里挽着一个粗布包袱,说家里没有什么值钱东西,这是她的几件换洗衣服。
他们按照约定到了杜家才知道,杜家不光买了王志强家的院子,连瞎老太的院子也一并买下来了,每个院子200块,一共给了王志强妈妈400块,王志强妈妈死活不收,就连瞎老太也说她家的破院子30块钱都不值,张管家说巴图鲁嘱咐的话不敢不听,他们这才含泪收下。
两个老太太对老夫人千恩万谢洒泪告别,韩三喜请张管家一定向慕容良和巴图鲁致谢,就说一辈子忘不了他们的救命之恩。
坐在火车上,两个第一次坐火车的老太太高兴地拉手聊着天,韩三喜却突然想起来忘了一件事,他忘了把自家地址告诉赵宏斌和张管家了,万一他们有事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一定会全力以赴。
他懊恼的闭上眼睛,任凭火车呼啸着载他走远。他以为这辈子和沙吉浩特再无交集,却没想到他再返回来时却揭开了一个惊天秘密
马小飞心急火燎等了三天,终于听说通往沙吉浩特的火车开始售票了,他兴匆匆到了火车站,售票口却挤满了人,而且都在退票。
原来铁路开通一天后又被人破坏了,通往沙吉浩特方向的铁轨被人撬起道钉,整节铁轨被推到河滩下了,而且这条线路还不止一段丢失铁轨。
“听说日本人已经派人去修了,很快就能修好。”
“哎呀!白买票了,这么冷的天排队买下票却走不了,这是谁干的?太缺德了!”
“就是!好好的扒铁路干什么呀?这不闲的吗?”
“估计是抗联干的,他们专门和日本人对着干!见了日本人就往死里打呢!”一个人缩着脖子不高兴的说。
“说不定还真是他们干的,你打你的日本人,你扒铁路干什么?这不是害我们吗?日本人给我们修通了铁路,他们却搞破坏!真气人!”
一个吃的肥头大脑,穿着裘皮大衣带着狐皮帽的中年人愤愤的说着。
“可不嘛!我就恨那些人,见了他们我就向宪兵队报告领赏。”
马小飞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议论心想,如果没有这条铁路,我家的煤矿也不至于被日本人霸占,虽然他会乘坐火车,但他却恨这条铁路。
这时,有个中年人说:“大家谁看见是抗联干的?没有的话就不要乱说。这趟火车的确是方便了出行,但是你们以为日本人这么好心给老百姓修铁路?他们是为了把这条铁路沿线所有煤矿的煤拉走,如果不修铁路他们就拉不走中国那么多的煤,懂不懂?我以为肯定是有识之士看透了这一点才搞破坏的。”
人群开始低声戚戚起来,一个尖头鼠脑的中年人摇头晃脑的说:“自古以来朝代就是要轮换的,明朝完了接着清朝,现在日本人来了这里东三省就变成了满洲国,你们以为现在是康德年间就是康德皇帝做主了?假的!朝代马上变了,日本人要坐朝堂了!依我看呀,不管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或者蒙古人哪怕是红毛子俄国人坐天下,变来变去与老百姓无关,老百姓只要觉得能吃饱穿暖不要受欺负就是好日子。”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