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沙吉浩特后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回山里?我想让你教我飞刀,就刚才那下,从我肩膀“嗖!”的一下飞过去一下插在狼眼里,就那个武艺学会得多长时间?”
马小飞殷切的看着巴图鲁。
“只要用心练,十年就行。”巴图鲁说。
“十年???听说你家虎子飞刀也厉害,他练了多久?”马小飞说。
“虎子不在了,省城看到的那个是虎子的双胞胎哥哥,他叫塔斯哈,他从四岁就开始练了。”巴图鲁面无表情的躺在那里说。
马小飞表情认真起来,他坐起来直勾勾看着巴图鲁,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说,顿了一下说:“姑父,起初听说在日本人大院里把杜家外甥烧死了,我们都不敢相信,后来听说是双胞胎其中的一个,他放火和一个日本人同归于尽了,我还是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哪敢和日本人拼命呀?在省城看见虎子哥哥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我吓了一跳,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我完全相信了,姑父想不想报仇?”
他非常认真的看着巴图鲁,眼睛里满是愤怒与期盼。
看见他那样,巴图鲁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看起来这个沙吉浩特有名的浪荡公子也是个有血性的人。但塔斯哈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这关乎到两个家庭十几口人的性命。
所以他把眼光移到屋顶,没吭气。
“姑父,如果我有你那飞刀本事,我早就在沙吉浩特折腾出花样来了,哪轮得到日本人在我的地盘嚣张!”
巴图鲁还是没吭气。
“姑父,干吧!咱俩联合起来,我还有几个手下,芋头和麻杆现在跟着我,还有几个兄弟就在警察大队保安班呢,他们也有枪。”他激动的看着巴图鲁。
巴图鲁很想告诉他,他最想杀的就是日本人 ,就凭他儿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九死一生活过来,仅杜家就有三个人差点死于非命,大哥杜爷,管家老张,厨娘山花,这三个人哪个不是死里逃生?更有那吊在铁链子上活活烧死的抗联俘虏,还有南汇村几十口百姓,硫铁矿几十口矿工,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都能激起巴图鲁心中的怒火。
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与遇事冷静的思维使他的嘴巴闭的紧紧地,丝毫不表露真实思想。
他的几个小兄弟在保安队,他们一旦知道他的真实想法,难免不会报告给佐佐木,到时候,那些肉可就白送了。
“睡吧!别想了。”他对马小飞说。
马小飞从小就听说巴图鲁的名字,也见过他,但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当时是因为害怕。
在他人灌输给自己的印象中,巴图鲁一家是非常神秘的存在,当地人说,沙吉浩特县有了第一户人家时,老猎人家就已经在当地森林里生活了,他们在大山里生活了几代人谁也说不清。
老百姓多数没有文化,所以,对待事物容易以讹传讹。 当地人都知道他们是蒙古人,可他们不光不和汉人、满人打交道,也不和蒙古人打交道,他们一家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所以当地人把他们一家和神神鬼鬼紧密联系起来,说他们压根就不是人类,是狼族,或者狐仙,甚至是山神之类变的。
而且他们说这些都有根据。说他们是狼族的根据是只要进了大山的人几乎是九死一生,可是偏偏猎人一家安然无恙,好像狼根本不吃他们,反而还会保护他们一样。
说他们家是狐仙或者山神是因为曾经有人亲眼看见过他的先辈们对着月亮仰面长啸,等等。直到娶了杜家小姐,人们才逐渐改变从老人们口中流传下来的神秘形象。
现在这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不到两尺的地方,他的儿子和日本人同归于尽了,但是他却一声不吭,他到底怎么想的?
刚才闪电般杀了那头狼,动作如此迅疾,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是怎样抽刀出刀的,另一头狼偷袭自己时,他又出现在自己身后,如此诡异的功夫说他和那些传说没一点关系怎么可能呢?
他不想失去这个多了解他的机会,再说点儿什么才能让他和自己滔滔不绝聊天呢?
马小飞躺在炕上胡思乱想着,他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来那条带着匕首逃走的狼说:“狼的眼睛里插着匕首,估计活不了啦。”
巴图鲁说:“它会自己拔出来,如果那个小狼找到它,小狼也会用牙齿帮它拔出来。”
“太神奇了吧?狼会拔匕首?它们有智慧吗?”马小飞说。
巴图鲁说:“狼的智慧很高,它们会洞察人心,会做周密计划的围猎,很少做冒险的事,对任何事都充满警觉。”
马小飞一听这个又来了精神,他坐起来说:“姑父,你听说过红岭湾狼杀人的事吗?那时候我还在保安队干呢,万幸那天我没去红岭湾看吉田一郎杀人,否则,我这小命还真说不好能不能活到现在。”
他见巴图鲁闭着眼睛,好像不感兴趣或者不相信的样子,于是夸张的说:“你真没听说这件事?这是真事!那天晚上一群狼咬死几十个日本人,血流成河,听说满地都是人血人肉和肠子,这件事都惊动日本高层了,日本高层下令封锁消息,所以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你怎么知道的?”
马小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