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听见阿尔斯楞和小火焰跑到门口迎接他们的声音,他们去狩猎不能把阿尔斯楞也带走,山神山鹰有天生的野性,带着它们纯粹是为了追赶猎物。家里现在没有土狗了,阿尔斯楞虽然也属于狼,但它的外形却更偏向藏獒多一些,它对主人的忠诚度更胜于两条狼。所以,阿尔斯楞一般留下来守护家人和它的孩子火焰。
刚一开门出来,一朵一朵的大片雪花毫不犹豫的落在杜鹃身上,今天的雪太大了,下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已经厚厚一层了,她踩在上面,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火焰跟着阿尔斯楞出了狗窝没有去迎接巴图鲁,反而跑向莫日根在的窑洞。 这个家只有它有进家的特权,其余的狼只能规规矩矩蹲坐在门口。
杜鹃踩着厚厚的雪向大门外走去,她身后传来“蹭蹭”的挠门声,她知道那是小火焰想进屋去。她没有理它,只是摸了摸跑进来的山神说:“乖!”便向风雪中的父子俩走去。
巴图鲁肩上扛着一只肥壮的大梅花鹿,达哈苏手里拎着两只兔子向她走来。
杜鹃接过公公手里的兔子高兴的说:“好大的一只梅花鹿啊!”
巴图鲁冒着白气说:“一会儿我和爹还得出去,这只梅花鹿是碰巧遇到的,乌拉沟陷阱里有一只野猪,一会儿得弄回来,要不明天就冻僵不好剥皮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杜鹃说。
达哈苏说:“这么冷的天,拖回来也冻僵了,明天再去吧,牵着马把它拖回来。”
他们把猎物放回旁边的西窑后一起回到中间的窑洞,杜鹃一开门,一直等在门口的火焰一下窜进屋里,它一进屋里就站到地上浑身抖动身上的雪,弄的地下白花花一片。
莫日根看见它后,高兴的呀呀叫着想说话。火焰抬起脑门上顶着一团红毛的脑袋亲昵的舔着小主人的手,来回摇摆着尾巴看起来非常高兴。
靠墙火炉上放着一把铜壶,杜鹃倒出一碗滚烫的油茶凉在一边,到外面厨房拿进三个馒头和一盆肉菜放在桌子上。
“中午出门的时候,两只金雕一直跟着我,‘呀!呀!’的叫,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以为它们想要抓山神它们,可是它们没有冲下来的意思,就那样一直绕着我好一会儿才离开。”巴图鲁一边洗手一边说。
达哈苏说:“是了,是了,下午它们也在家门口盘旋来着,我们都看见了,杜鹃还以为不是那一家子呢。”
巴图鲁走过去一边吃饭一边说:“金雕领地意识那么强,绝对不可能让别人进自己地盘的,肯定有什么事,是不是金雕发现了什么想通知我们?。”
达哈苏说:“你说得对,金雕飞在空中视野范围广,也许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我们要注意。”
杜鹃说:“难道日本人又进山了?”
大家谁也不吭气了,达哈苏说:“看这天气,这雪还要下几天,明天到东南林去,把那些机关都重新检查一遍,尤其是那些陷阱,原来想把那些机关撤掉以免误伤其它猎人,那就先等等吧。”
听达哈苏提到东南林,杜鹃走过去打开门叫火焰出去,然后抱起莫日根说:“阿布,莫日根可以喝炼乳了,我和巴图去吧。”
杜娟知道东南林就是那片人迹罕至的大森林,她认为它是整个山脉的森林之王,是当年孛尔吉岱钦为了保护这些宝藏种下的,当年是谁规划的这八卦布局?是哪里找到这么多树苗?历经多少年完成这片森林?用了多少人种植?这些早已无法考究,已经成了永世的谜。她只记得公公曾经说过,每一棵树下都埋葬着一个冤魂,他们的祖先愧对那些灵魂,那些灵魂打通了通向外面的山洞,又种下那片森林,那八卦森林里常年瘴气弥漫,就像一片广袤的屏障把外人挡在大山之外,只要误闯,必将九死一生,所以那些同样生活在这片大山里的少数民族部落才远离这里。
当然,她想去东南林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巴图鲁知道她的心思,他对她轻轻摇了摇头,明确告诉她,他不同意她跟着。
听杜鹃这样说,达哈苏说:“莫日根还小,家里不能没有人。”
沉思一会儿他接着说:“拿纸和笔来,我今天告诉你们这森林的秘密。”
杜鹃回到她的屋里,那里有塔斯哈的学习用品。
达哈苏用毛笔在纸上画下了一条白鱼和一条黑鱼互相环绕的圆形后,在上面画了八条互相交叉的线把这两条鱼覆盖,又分别写下离、坤、兑、乾、坎、艮、震、巽八个字。
当他把东南西北四个字又画出来时,杜鹃说:“阿布,北不是应该在上面吗?是不是画反了?”
达哈苏说:“为什么这样画,这些汉人创造的东西我也弄不明白,祖宗传下来就是这样,看的时候转一下,万变不离其宗。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的家就在这条白鱼的这个黑眼睛里,那条石门暗道就是那条黑鱼的白眼睛。我们的家其实被整个八卦阵布局的森林包围着,只不过我们占据的这个坎位后面是大山,所以你们以为那片东南林是最大的,其实我们背后的森林和它们是紧密相联的一个整体,北面生活着几个索伦部落,他们很少进到我们这里,所以我们常年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