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儿挨打,跪在旁边的小瑞“蹭”的站起来,雪儿在杜家名上是丫鬟,但是从小和小瑞一起长大,只有她欺负小瑞的份儿,小瑞从来没有打过她一巴掌,更别说其他丫鬟,更没人敢惹她,谁要干活偷懒,宁愿让主人看见,也不敢让她看见挨骂,她知道自己是丫鬟,但心里一直把杜家当自己的家,自己就是杜家的姑娘。
“她是狗仗人势,那么你又是仗着谁的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量打我的雪儿?”
随着沧桑有力的话音,老夫人在塔斯哈和张管家的搀扶下进了灵堂。
院子里的人被这娘俩一闹腾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一看他们的穿衣打扮的确是穷人,难道传说中的杜家是伪善人家?偌大的院子里传出猜疑的议论声。
正在大家心里犯嘀咕时,老夫人从东院出来了,大家都伸长脖子看向灵堂这里,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雪儿一看老夫人出来了,她的眼睛一红泪就下来了。
老夫人看着她:“你个没用的丫头,平日里在杜家为王霸道,少爷们都被你欺负的团团转,今天挨了打,你怎么不敢打回去?”
雪儿泪流不止,她心里明白这是太太娘家人,她再有胆量也不敢动手的。于是她抹了一把泪替过了老张扶老夫人坐在椅子上。
下院已经挤满了人,他们一看这女人打了杜家的丫鬟,一个个心里直打鼓,人家杜家在办丧事,这女人在灵堂打人,也太没规矩了。
“这是谁呀?穷横穷横的,”有人这么说。
“哦!亲家,你出来了?”这女人赔着笑脸和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说:“张管家,给我把椅子放到灵堂外面,我怕惊动了淑娴不得安宁。”
翠儿和莲儿两个人赶紧抬着一把椅子放在灵堂外面。老夫人坐下后说:“那位不是说自己是主人吗?也给她搬把椅子。”
大家谁也不动,丫鬟们白眼看着她却不给她搬椅子。侯富贵外强中干的歪着脑袋说:“怎么?看不起我们穷人?我们有志气,我们自己搬。”于是他自己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另一边。
熙熙攘攘几十个帮忙的人都看着这个场景,就见这个袁氏大大咧咧坐下说:“虽说我们是穷人,可是我们是亲家,我坐在这里是应当应分的。”
老夫人说:“大家辛苦了,左邻右舍为了我儿媳妇的后事忙活了几天,老太太我谢谢大家了,现在大家先休息一下,让大家也清楚一件事。”
手里正干活的都停下了,站起来听老夫人说。
“大家都知道我媳妇是怎么死的,她死的如此凄惨,我们杜家上下伤心至极,可是我们还没有从伤心中走出来,我媳妇还静静地躺在灵堂,这位所谓的亲家跑来大闹灵堂,给我杜家伤口上撒盐。”
下面有人点头,有人窃窃私语。
老夫人接着说:“也许大家会想既然人家是亲家,那人家死了闺女为什么不通知人娘家?是不是看不起穷亲戚?”
她看了看坐在旁边一副心安理得样子的袁氏:“我想问一下这位亲家,你既然说咱们是亲家,那么我问你,我儿媳淑娴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袁氏一听,愣了一下赶忙扭头看儿子,侯富贵悄悄地说:“就说忘了。”
“时间长我给忘了,忘了女儿的生日又能怎么样?她还能不承认我这个当娘的?”袁氏得意地看着满院子的人。
老夫人对大家说:“大家都清楚了吧?哪个当娘的不知道女儿的生日?她连我媳妇的生日都不知道,还在灵堂哭天抹泪说女儿死了留下娘和弟弟怎么办?让外人听见好像我儿媳妇和她这个后娘有多亲,而不通知亲家的杜家有多么不近人情。”
“啊?后娘啊!”人群一阵喧哗。
“先说说我媳妇是哪里人吧,她的娘家原来不是这满洲里人,她是关内山东人,淑娴的娘把淑娴当宝贝养,四岁就给她请了最好的缠脚婆缠脚,所以我家媳妇才有那么漂亮的三寸金莲。没想到在淑娴7岁那年,山东发大水闹饥荒,实在活不下去了,她爹一辆板车拉着女儿和妻子逃荒来到满洲里侯家屯安家落户。”
老夫人接着说:“在淑娴8岁上,她娘难产死了,为了照顾女儿,两年后淑娴爹才续了弦。她口口声声说的这个弟弟姓侯,叫侯富贵,我说的没错吧?是我这个亲家带到袁家的,当时淑娴才十岁,这个弟弟比她小三岁。没想到,这个后娘带着她儿子整天欺负淑娴,那么小的孩子,又缠着小脚,在她爹下地干活走了后这个后娘逼着她推磨,他这个弟弟在后面拿着赶驴的鞭子打她,让她走得快一些,走的慢了背上就得挨几鞭子”
人群一阵哗然。
“亲家,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是小孩子闹着玩儿的,你在这里说这些干什么?再说哪家的姑娘不推磨?”
“就是,我那是看见我姐亲,和她闹着玩儿的。”母子俩在旁边嚷嚷着。
老夫人说:“好好好,就按照你说的,是小孩子闹着玩儿,为什么你坐在门口看着外面,让一个走路都不稳的十岁缠脚孩子推磨?关内来的裹脚姑娘和满洲里的大脚姑娘能一样吗?孩子的脚已经磨破流血了,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和你儿子抓起笤帚没头没脸的打她,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