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佐佐木痛苦的样子,巴图鲁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既然塔斯哈给了他一枪,也算是报了当年的仇,如果佐佐木不再杀人,他可以尝试和他慢慢相处,最起码他不是像吉田一郎那样凶残的人,现在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是一个想念父亲,想念家乡的无奈军人。
巴图鲁想试着放下对佐佐木的仇恨。
但是令巴图鲁没想到的是,想给佐佐木一个改过自新机会这样的想法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而已,他没有看透佐佐木骨子里难以去除的野蛮本质,那已经浸入骨髓的军国主义思想已经变成他生命的细胞无法改变了。
巴图鲁想原谅佐佐木的这个美好愿望还有一个难以跨越的坎,或者可以看做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便是他的妻子杜鹃。被人称为一根筋的狼女杜鹃,她绝对不会原谅伤害过儿子的佐佐木。如果巴图鲁没有杀佐佐木是因为对他有了一丝朋友一样的感情,塔斯哈没有杀佐佐木是因为他是一张宝藏进城畅通无阻的通行证,那么杜鹃对于佐佐木来说,她就是一只面对庞大的敌人也无畏无惧的狼獾,佐佐木敢伤害她的幼崽,她会无休无止的干他到最后一口气。在杜鹃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屈服”这俩字,更没有原谅的概念。至于那些几百年前的皇家宝藏对她来说更是无用的累赘物,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花过一个铜板的她简单的大脑里只有两个字:“报仇!”
“再进城,我给你带坛虎骨酒来,对骨头有好处。”巴图鲁说。
“真是太谢谢了!听守城门的士兵说,你经常带一些白酒进山,看起来是为了泡酒啊!”佐佐木斜坐在那里给巴图鲁行深深的点头礼。
巴图鲁说:“大山里太冷了,山里的猎人离不开酒暖身。”
“申桑,有一件事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我不明白吉田大佐为何如此在意杜家?他的妻子是美国人,为何在杜家生活?这有点匪夷所思。”
“”
巴图鲁好像不知道怎样说起欲言又止。
“哦!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说。”佐佐木说。
“不,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巴图鲁说。
“哦?可以吗?不是秘密?”佐佐木说。
“不是秘密!”
巴图鲁说:“杜家的生意受到地方的局限性,到省城发展,买下房子的时候发现已经疯了的珍妮躲藏在废墟里,杜家见她可怜收留了她,两年后她在大街上认出吉田大佐,她当时只是清醒了一下,后来继续疯着,继续留在杜家,直到这次来沙吉浩特发生了导致她精神分裂的同样遭遇,她的头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彻底清醒过来”他仔仔细细的把关于珍妮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慕容良一字不落的翻译给佐佐木听。
“原来是这样啊!杜家太令人敬佩啦!真是令人感动啊!”佐佐木拉着长长的感叹语气,标准的日式感动。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后,巴图鲁站起来告辞,拉开门的一刹那,一阵婉转悲苍的呜咽声传了进来
“谁在哭?”巴图鲁问慕容良。
慕容良看了佐佐木一眼说:“吉田大佐在他屋里焚香,好像在哼唱{樱花}歌曲。”
听见俩人的对话,佐佐木一言不发转头又望向了那封信
巴图鲁皱着眉头走出屋子,慕容良把门拉上出来送他说:“是思念家乡的歌,这里的士兵经常哼唱。”
“和哭一样,呜呜的。”巴图鲁说。
“他就是在哭。”慕容良悄悄的说。
回到杜府,巴图鲁和塔斯哈准备回家,他和杜爷商量了几天,决定继续往沙吉浩特运金子,不光不能停,还要比以前加大次数。他说:“只要佐佐木在沙吉浩特好好活着,咱们家就不会有危险。”
“唉!这叫什么事?我们最大的仇人是日本人,保护我们的也是日本人。”杜爷说。
巴图鲁说:“我已经和韩满囤说好了,家里有什么事张管家直接去找他,如果他不在,还是给佐佐木送肉的名义去找慕容良或者赵宏斌,他们都是非常可靠的人。”
杜爷说:“我在家陪老夫人一段时间再去省里,过几天小瑞先回去。”
看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巴图鲁和塔斯哈在第二天见过老夫人后牵着三匹马回家了
吉田一郎来到马家和珍妮沟通,提醒她回省城寻找女儿的下落,珍妮心存对日本兵的憎恨原本不想回省城,她担心一旦回省城,恢复健康的她就没有理由待在杜家了,而她宁愿疯着也绝不住到宪兵司令部。但是他提到女儿,她再次无法控制的泪流满面,她非常思念下落不明的女儿,她疯了这么些年,不知道女儿现在流落到哪里?她必须回省城找到女儿。
“你陪我到杜府,杜太太用她的生命保护了我,我要再次去杜家看看他们。”
看到松了口的珍妮答应和自己一起回去,吉田一郎非常高兴,他和珍妮来到杜府时,杜爷正陪老夫人在客厅说话。老张领着吉田一郎和珍妮进来,老夫人没有像以往一样回避。她命莲儿给二位上茶后,老夫人关切的看着珍妮:“看见你一天比一天好,我很高兴。”
珍妮说:“我的命是杜太太用她的命换回来的,我欠杜家一条命,真的对不起!”
她重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