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彬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面色苍白绝望的看着吉田一郎,就像准备下地狱的犯人在望着阎王。
吉田一郎却并没有看他,他依然在抚摸那个枕头。
“你看,安吉拉,他要给你的义父,我的义兄去打电话,你猜,他们会聊些什么?他会对你义父说你是个美丽的小天使,你的义父会说些什么呢?”
他用流利的英语和躺在床上的女儿轻声聊着天,完全不理会此刻的高彬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快站不稳了。
高彬想大声求救,但是他知道那样的后果是什么,一个没有吃药的精神病在受到刺激后有多疯狂,而且他的右腿边上有一把杀人无数的武士刀,这把武士刀砍断了多少中国人的脖子,今天如果激怒他同样也会砍断自己的脖子。
“我会…我会请太田老师向大佐解释清楚的,当时…当时…为了大佐的身体健康”高彬嗫嚅着。
他想解释当时并不知道那姑娘是吉田大佐的女儿,他以为只是个中国姑娘,杀死一个中国姑娘对他来说就是在做正常工作。
但他不知道此刻的吉田一郎已经不听他任何解释了,他的意识里只有他的宝贝女儿被高彬杀死了这个概念,其他的思想根本挤不进他的意识里了。
这张病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吉田一郎坐在床边温柔的抚摸着女儿躺过的每一寸地方,眼里没有泪水只有绝望。
他说:“高彬院长,安吉拉说她有点冷,麻烦院长过来看看怎样能让她身体温暖起来,她的脸怎么这么白?请院长让她尽快恢复过来,瞧?她拉着我的手,我感觉她浑身冰凉”
“扑通!”高彬一头栽倒在地。
吉田一郎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把脸贴在洁白的枕头上正和女儿喃喃低语
太郎出来后站在门口,任何人不让靠近这里,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些大夫和护士们都离这个病房远远的不敢靠近。过来过去的医生护士路过这个门口都低着头匆匆而过,谁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木村听说吉田大佐来了医院,他急匆匆走来想和吉田见面却被太郎拦住去路。
“木村医生吗?”是的。
“请回您的办公室等待,吉田大佐有话询问。”
木村顿时感觉到有事要发生了,难道吉田大佐听说了什么吗?他忐忑不安的回到了办公室。
差不多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吉田一郎和四个士兵出来了,他面无表情看了一下太郎,低声下了几道命令走了。
吉田一郎随那四个士兵一起向木村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杜家明天才是订婚的日子,但是今天整个杜府喜气洋洋的,在宽敞的客厅里,珍妮和老夫人以及几个丫鬟围着雪儿看杜鹃送给她的一些精美首饰。
杜鹃也给珍妮带来两只通透而血红的手镯,珍妮高兴地戴在胳膊上手舞足蹈,这时吉田一郎面色平静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吓得众人都不说话了,他就像控制着众人情绪的开关,他一出现,大家瞬间便哑口无声。
“詹姆斯,快看,这是杜鹃姐姐给我和安吉拉的手镯,你快看多漂亮啊!血红血红的,等安吉拉回来我亲手给她戴上。”
吉田一郎双眼盯着那一对儿血红手镯心脏痛到好像停止了跳动,那刺眼的红色好像是女儿的血染红的,那颜色是如此纯净,如此鲜艳。
珍妮没有发现吉田一郎的异样,她依偎在吉田一郎身上开心的让他看那两只晶莹剔透的红手镯,完全没注意吉田一郎脸上的表情多么痛苦。
“你知道吗?我昨晚梦见安吉拉了,她说她就在沙吉浩特,她找到爸爸了,我想去抱她,她一转身不见了,而我抱在怀里的人却变成了你,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她,是吧?”她温柔地望着吉田一郎。
吉田一郎的心忽然已经感觉不到刺痛了,他的心已经死了。
“亲爱的,我以为你会早点来的,为什么今天才来?詹姆斯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那么惨白?是不是病了?”
珍妮这才发现吉田一郎只是盯着她看却不吭气,她关切的问他。
吉田一郎说:“估计累的,明天我要出发了,过来看看。”
他对老夫人说:“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对着老夫人深深的弯下腰去许久才直起身来。
老夫人一见他就有一种尿裤子的感觉,他和珍妮用英语对话时,大家谁也听不懂,只好像傻子一样低头听着。
现在他用中国话这么虔诚的又是弯腰鞠躬又是道歉的,吓得老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巴图鲁一家三口和杜爷、小瑞都进来了,是老张把他们从东院叫回来的。
巴图鲁紧紧抓着杜鹃的手,因为杜鹃不能见到日本人,一见到日本人她就想杀人,这次进城如果不是有巴图鲁父子俩紧紧看着她,她都想把城门口那个对着巴图鲁傻笑的日本兵干掉。
刚才老张说吉田一郎来了后,巴图鲁就嘱咐杜鹃千万要冷静,明天是杜家办喜事的大好日子,如果因为她的冲动给杜家带来祸事,他和儿子都不会原谅她,杜鹃这才点点头答应不会惹事。
杜爷邀请吉田一郎留下来参加明天雪儿的订婚宴,吉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