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锦牢记封居胥同自己说过的,要眼观鼻鼻观心,不可环视四周,也不可直视前方坐在龙椅上的人。
可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可视范围内的装饰和人,那总可以吧?
待封居胥站定,花似锦自然也站好。
封居胥这才松开了握着花似锦的手,对着前方跪地行礼。
“儿臣携新婚妻子,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
花似锦乖巧随着一起跪下,声音清脆悦耳。
“儿媳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
磕头的那一刻,花似锦的内心又开始骂骂咧咧了——
老娘真是麻了,又开始哐哐磕大头了!
皇后笑盈盈地看着这对璧人,满意的频频点头。
却不想坐在上首的皇帝皇后尚未发话,一旁穿着华贵的女子竟是笑呵呵地先开了口。
“小六可算是醒了,陛下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如今更是顺便连王妃都娶了,这身子也大好了。若不是小六常年在军营锻炼,只怕还要以为这毒是故意中的了。”
皇帝的笑意一僵,身为帝王本就多疑。
原本自己都想好了,从有爵位的官员家中选一个品德兼优的嫡女做自己的六儿媳妇。
只是皇后和自己这小儿子都不愿意,随后便传出了小六命危,荒唐到要冲喜的地步。
皇后和封居胥自然都听出了秦贵妃话里的意思,却不想花似锦这脾气一上来,封居胥的千叮咛万嘱咐瞬间化为泡影。
“你贱不贱啊,都快搬着椅子坐门外了,还叨叨个没完。有本事坐上面叨叨去,头一次入宫见公婆遇到这么个神经病,真是晦气。”
秦贵妃人都被骂懵了。
花似锦骂完了,终于是想起来在马车上的时候,封居胥说的话。
优雅地将锅甩在了封居胥身上,若不是刚刚的话被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还要以为是听错了。
“王爷,臣妾好害怕啊,也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声音,可把臣妾吓坏了。”
封居胥内心强大,努力忍住笑,伸手轻轻拍了拍花似锦的肩膀,柔声安抚。
“锦儿莫怕,咱们的父皇母后都是极其和善又极其慈祥且温柔的人,不必担忧。”
说完这句话,冷冷地看了一眼在边上坐着的秦贵妃,声音冰冷。
“不知秦贵妃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受本王与王妃跪拜之礼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想想自己配不配。”
说完这句话后,又状似无意地感慨一声。
“难怪二皇子那般不懂事,今日跑到左相府搅合了本王与王妃的回门礼。”
秦贵妃瞳孔不由缩了缩,皇帝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了她的身上。
忙起身走到了花似锦身边盈盈跪地,直视着坐在上首的帝后二人。
“陛下、皇后娘娘,臣妾并不知今日浩儿去了左相府。若是知道浩儿今日要去左相府,说什么臣妾都会提醒一二的。”
又伸出手去一把抓住花似锦的手,连声道歉。
“小六媳妇儿,是本宫教子无方,毁了你的回门礼。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就莫要记在心里了,可好?”
花似锦内心呵呵,装可怜装无辜装柔弱小白花?
不好意思,老娘才是专业的。你秦贵妃就算是装,也只能装老黄瓜!
“王爷,她是父皇的哪个小妾啊?为何要抓住臣妾的手不放啊?臣妾该怎么办啊,臣妾好害怕啊呜呜……”
封居胥冷冷地扫了秦贵妃一眼,冰冷的眼神惊得秦贵妃瞬间松开了手。
“秦贵妃,本王的王妃不比您的儿媳。她胆子小,莫要吓坏了她。”
秦贵妃忙做出擦眼泪的委屈模样,却没想到花似锦竟是直接撩开了衣袖,惊呼出声。
“王爷,臣妾手腕的伤口被她给捏出血了。好痛啊呜呜……”
封居胥都不知道自家王妃那伤是怎么来的,印象里自家王妃今日在左相府随自己烧东西的时候,手腕还是白白净净的。
不对!
梧桐院的房顶炸了个窟窿,难道是那会儿伤着了?
自家王妃的医术比起府医要好太多,想必直接自己处理伤口了。
可也不知为何,封居胥的内心有些不舒服,有点堵却说不上来原因。
“秦贵妃手劲儿也太大了,这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万一感染了可如何是好!”
几乎是封居胥上一秒刚开口,下一秒皇后就坐不住了,竟是直接起身奔到了花似锦面前,还不忘了命人去传太医。
花似锦看着母子二人如出一辙的担忧脸,不由感叹基因的强大。
还好药罐子没长歪,要是像了那个吃丹药的皇帝。自己替嫁那一日,兴许就是他上黄泉路之时。
没办法,长得丑的她嫌脏。
秦贵妃此时是装无辜可怜不是,不装还不是。
毕竟战王妃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还在努力装坚强,笑着说没事。
自己若是哭哭啼啼地喊冤枉,岂不是要被人看了笑话?
皇帝皱眉看着这一幕,心里越发烦躁。早知道就把丹药带在身上了,也不知道没按时吃丹药会不会失了效果。
“皇后!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