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仪想的是:只要苏云暖在,她就把那个贱人痛骂一顿,管她愿不愿意替芝芝求情,都要把她骂到替芝芝求情为止。
事实却是……
苏云暖不在卧室,只有霍奕北一个人在。
早前属于他们的那张婚床,已经被扔掉。
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换了,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样。
在见到霍奕北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她机灵的改了说辞,只说自己是来找苏云暖的,只字不提刚刚在门外大叫的事。
生怕霍奕北找自己秋后算账。
尽管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和,态度也算温和,霍奕北眼底的暴戾还是没有散去。
刚才,隔着门板,母亲那样大声叫苏云暖的名字,分明是没把苏云暖放在眼里。
她之所以能这样对苏云暖,是因为在这个家里,没人替苏云暖撑腰。
想到这些,眼底的寒霜又加重几分。
现在,他无比庆幸苏云暖没有睡在卧室,否则,就凭刚才叶婉仪的大嗓门儿,一定会把她吵醒。
“这么晚了,母亲找她有什么事?”
“如果事情急的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男人语气不紧不慢,看叶婉仪的时候,神情冷清,眉宇间隐隐有不耐之意。
这使得他生来冷漠的脸多出几分肃杀之气,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他好不容易哄得苏云暖留下,今天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吵苏云暖休息。
叶婉仪看了看霍奕北满是阴沉的脸,特意盯着他的脸多看了一会儿,确认他现在是在维护苏云暖,心下登时凉了大半截。
试探着问他:“这件事,我只能跟云暖说,跟你说没用。”
“她人在哪儿?能不能叫她过来一下?”
苏云暖那个贱人,倒是会躲清闲,她自己躲着不见她,把个霍奕北打发过来见她,几个意思?
小贱人现在也开始会耍心机了!
要不是不知道小贱人到底住哪间房,她早就冲进去把小贱人拎起来骂一顿了。
她是婆婆,她是儿媳妇,在婆婆跟前,哪有儿媳妇说话的份儿!
迫于霍奕北的压力,她不得不暂时收敛起所有不满,强挤出一抹笑容,说着软话。
就想把苏云暖骗过来。
霍奕北漂亮的桃花眼转了转,眼波流转,眸底寒气更重。
“母亲不用费心思了,苏云暖她睡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她的睡眠。”
尽管母亲没有明说找苏云暖有什么事,他还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不怀好意。
花了那么大心思,终于让苏云暖同意睡在梧桐院,怎么能轻易被人破坏她的睡眠?
万一她被吵醒之后再也不来梧桐院了,他怎么见到她!
别说是叶婉仪了,就是老爷子来,也见不到苏云暖。
因为……
他不让!
叶婉仪听完这句话,非常惊讶。
她不敢相信霍奕北会维护苏云暖,而且护得比简相思还厉害。
一时间,有些不相信的怔在原地,跟傻了似的,盯着霍奕北那张霁月风光的脸发呆。
到底是哪里变了?
怎么一切都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霍奕北为什么要护着苏云暖?他该护着的人不是简相思吗?
叶婉仪疑惑了很久,心头迷雾重重,望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儿子,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护着苏云暖?你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阿北,记得你之前说过,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苏云暖,永远不会喜欢她。”
“现在却要护着她,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想推翻自己的誓言?打自己的脸?”
她十分了解霍奕北的性格。
如果这个时候,跟他硬碰硬,说他不能维护苏云暖,只会让母子关系更僵。
但……
若是她拿以前他发过的誓言来提醒他,对于霍奕北这种特别重承诺的人来说,效果是不一样的。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凶光,狠戾的瞪向叶婉仪。
只一眼,便让叶婉仪后背发凉。
顷刻之间,她便感受到了这个儿子有多狠。
那样凶狠的目光,让她不敢正视霍奕北。
男人目光如刀,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叶婉仪靠近。
岑薄的唇微微张合,说着最无情的话:“打我自己的脸,和你有什么关系?”
“母亲大人,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懒得说而已。”
“我敬重您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不愿意跟你闹得太僵,但如果你还要难为苏云暖的话,别怪我不讲母子情份!”
这六年来,母亲和霍芝芝是怎么对苏云暖的,他心里清楚。
只不过……
因为他讨厌苏云暖,就选择了漠视。
无论母亲和妹妹对苏云暖做什么,他都当没发生过。
既不为她提供情绪价值,也不替她讨回公道。
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苏云暖坚持不下去,主动提出离婚,他就能从这段苦海里解脱。
别人结婚是走进婚姻的殿堂,他结婚是进坟墓。
现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