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冰糖此生此世,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当在碑林篆刻完南宫征的墓碑后,冰糖顿时跪在地上,她神情严肃地对王诩宣誓。
王诩笑了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在我这里,红袖添香还来不及,哪里有什么刀山火海等着你去闯?”
冰糖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来。
“殿下,咱们府上可有主母大人需要奴婢侍奉?”
“有,有一位。”王诩罕见地露出郑重之色,“而且你要像侍奉我一样侍奉她,尽心竭力。”
“奴婢明白。”
“好了,小姑娘跪地下太凉,上马,咱们去挑几件衣服,陪孤参加太子的晚宴。”
“是。”
按理说,一个刚刚入府的奴婢没资格被王诩带着,但谁让她是龙骑遗孤呢?
更何况王诩有意自己开府,以往的人手他决定全部还回宫里,一个不留。
故而现在他有意把冰糖扶植成自己的亲信,而今晚兄长的宴席便是第一步测试她的能力。
......
夜色降临。
王诩走在前边,冰糖紧紧跟在他身后挑着个小灯笼照明,身上衣服是王诩在一家京城蛮贵的铺里给她挑的,保暖效果很好。
冰糖望着沿途景色,再看看面前这个披着大氅的自家王爷,露出了两个小虎牙。
她痴痴地笑了。
“爹,放心吧,女儿会过得很幸福的。”
转眼间,已步入皇宫。
“殿下,太子爷在殿中等您。”
东宫前迎接王诩的是王烈的心腹,负责整个东宫的护卫管理,名为苏幕。
此人也是王诩的老相识。
“这位姑娘是...”
苏幕一见冰糖,顿时眼睛都直了。
加之冰糖害羞地柔柔一笑,饶是苏幕这样身经百战的铁汉子也有些大呼支撑不住。
王诩见苏幕这个表情,哪里还猜不出这小子对冰糖有意思?
“这位是孤日后的管家,冰糖。”王诩轻笑一声,“怎么?你苏幕也想来我府上任职?”
一听是王诩府上人,苏幕顿时神色一正,连连摇头。
哪怕冰糖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他也没再看她一眼,只是脸上那份失落难以掩盖。
“你小子,哪天得给你张罗门亲事了。”王诩笑骂道。
“殿下说的是!”苏幕嘿嘿憨笑道。
“只是太子爷说是家宴,殿里就他一个人...”苏幕再度望向冰糖,犹犹豫豫似乎有些开不了口,“殿下,您看?”
“嗯,冰糖,你与这位苏大哥好好取取经,他可是负责整个东宫布防与安全的,将来秦王府可就由你负责了。”王诩转头吩咐道。
“是。”冰糖轻咬贝齿,躬身施了一礼。
王诩拍了拍苏幕的肩膀,大步走进殿内。
......
“大哥,我来了。”
金丝楠木的大桌前只有王烈一人,月色把他的影子拉出长长一道痕迹来,看起来很孤独。
王烈见王诩来了,顿时咧嘴一笑,高兴地拍了拍桌子。
“我喝得正香,就不起身迎你了,快坐。”
待王诩坐定,王烈拿着酒杯端详着,自顾自地感慨道:“唉,学了小半辈子宫廷礼仪,哪知进了军营全抛在了脑后。”
他嘬了口酒,长长吐出一口气。
“一说起军营,我就想起那帮苦哈哈的王八羔子。哼,那些个臭丘八,吃起饭来都是抢的。谁跟你整什么细嚼慢咽,若是吃得慢了,哪怕你是上官,只要和他在一张桌子上,照样吃不上饭。”
王诩知道这次家宴王烈找他定然是有事,不然也不会偌大个东宫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于是他便给王烈又斟满了酒。
“可是真离了那个地方,我是真想念那群王八羔子。”王烈咂了咂嘴,望向天空。
“李老二念叨着家里的羊今年年前说啥都得卖出去,不然就赶不上好价了;王五张罗着给自家儿子说个媒,说光凭那小子的蔫吧样子讨不到好媳妇;赵重三天天琢磨着自己从龙骑退下来该干嘛,手中的骑枪被他擦了个锃亮,可是他还是没想出来离了军伍能干些什么行当。”
王烈把酒杯放下,手指抹了抹眼角。
“这些王八羔子都没活过今年,身为大燕龙骑隐锋军团的一员,光荣地战死在了凤栖山。”
王诩跟着也长叹了一口气。
这场仗,大燕赢了,杀敌数倍于己。
可是杀再多的敌人,也换不回哪怕一个自己人。
“明天你开府,原本哥哥不该跟你说这些,也没打算说这些。”王烈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可是今天我去抄家了,抄齐王的家。”
“光是来自各国的书画珠宝就有近万卷,这些要是换李老二的羊,能换多少羊?够他齐王吃一百辈子!可是那些书画都因为常年放在地库蒙了尘!”
“而且整体算下来,齐王府的财宝比父皇内帑里的东西还要多。”
“李老二的羊是他的命根子,是一家人的指望,哪怕龙骑待遇不错,养活一家十口人还是入不敷出,而他家还算是龙骑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