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回传后方的斥候回来了么?”
守将望着连成一条线出城的俘虏,问向身旁幕僚。
“禀大人,他们还不曾回来。”
“哼,估计又是传完了消息去喝花酒了,这几个小子真是不长记性!”
“用不用派人去催?”幕僚欠身道。
“不必,他们跟萧大人通过气就可以了。”守将呵呵一笑,“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能理解这帮小子们憋的难受。”
城下除却零星负责照明的火把外,便只剩下了无边黑暗。
源源不断的冷气激得守将打了个哆嗦。
算算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你替老夫看着他们,若是城外有异动,先把城门关上再说。”
“是。”
吩咐完幕僚,守将便钻回了大帐。
如此寒冷的天气,恐怕燕人也正在被窝里打盹呢吧?直娘贼,老子把守这疏勒城真是够遭罪!
俘虏组成的蜿蜒长龙在幕僚的注视下逐渐消失在了目光尽头。
幕僚搓了搓手,从袖中滑出了半截令牌,牌面上风雨交加,雕刻的楼阁大有倾颓之势。
见身旁空无一人,幕僚呼出一口热气来,令牌也被他顺手拍了拍,牌面上荡漾着的碧绿色波纹就这样层层扩散出去了。
不过这道波纹在黑夜中很快就消失了。
“真是冻手啊!”
幕僚大摇大摆地走下城头,走到城门处和那些把守城门的兵士们交谈起来。
“后生,你哪里人?”幕僚指着兵士中最腼腆那个问道。
“大人,俺是皇城边上的村子里的。”
“住在天子脚下,有出息!”幕僚赞了一声。
兵士们原本还有些紧张,不过见这位平日里跟随在守将左右的幕僚大人居然这么随和,他们也放松了下来。
众人一阵说说笑笑。
很快,换岗时间便到了。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一队兵士,幕僚率先回过了头,朝着打头的那人说道:“大人有吩咐,换岗后都打起精神来,谁要是敢在今夜偷奸耍滑,军法严惩!”
“是!”打头那人敬了个军礼。
“走走走,看你们站了这么长时间,估计都冻透了,跟我找个帐子坐会儿暖暖身子。”幕僚拉着刚刚交谈中人群的伍长,笑得亲切。
“可是大人,我们还要上城头执勤,不然发现了会被军法处置。”伍长一脸为难。
“你看看,城上那些家伙早就各找地方躲着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夜冷得不像样子,不烤烤火恐怕明日起来都要染上风寒。”
幕僚虽然地位尊贵,但却十分和蔼。
“可是...”
“哎,刚才你们叫我一句大人,那本大人岂能不为你们着想?”幕僚故作不悦。
“那好吧...”伍长半推半就,“弟兄们,大人照顾咱们,给咱们找个烤火的地方,大家千万别声张!”
“都晓得,都晓得。”众人搓着通红的手指,吸溜着鼻涕憨笑道。
幕僚一边招呼着众人,一边回过头一脸严肃地吩咐那名换岗的伍长,“把守城关马虎不得,留意着点!”
“是!”
换下岗的众人看着上岗的这些兵士面露怜悯之色,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些侥幸。
看看,得亏咱们结识了大人,不然还得去城头上站着,还得被人训!
可是在狂喜之下,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换岗的士兵他们好像不怎么眼熟,身上的盔甲也似乎并不合身。
......
在风雨楼出色的情报指挥下,短短半日时间,徐来一一剪除了所有沿途斥候,将疏勒城前后两大出口牢牢布控,彻底把这座凉国直面大燕的桥头堡变成了聋子和瞎子。
而那些回传消息的斥候不是在喝花酒,他们已经被俘虏了。
据疏勒城后方不足二十里的位置有一个小树林,徐来亲自带队埋伏在了这里。
而疏勒城前则交由徐骁部署了。
没错,这次行动徐来身为大将亲自上了一线!
因为在王烈的计划中,他们不光要解救被困百姓,更要一举拿下疏勒城!
望着手中令牌闪烁着的碧绿色光芒,徐来挑了挑被风雪完全冻住的眉毛,咧了咧嘴,无声地笑了。
“传我将令,全军预备!”
话音一落,他身后那些已经匍匐在雪地里数个时辰的兵士都活动了一下身子,甲胄和武器全部佩戴齐整。
数息之后,一支拉得很长的队伍从远处而来。
“大人,让弟兄们在一旁树林子里避避雪吧,纵使这群俘虏命大冻不死,咱们手底下的弟兄也快熬不住了,眼看出了城一连赶了快二十里路了!”
一个什长实在忍受不了如此压抑的行军,只见他打马上前,对负责押运的校尉大人说起了情。
“大人有命令,必须尽快送到后方,怎么,你想违背军令?”校尉斜斜睨了一眼什长,随即振臂一呼,“传我命令,全军加速进发,到后方老子请大家吃花酒!”
“大人英明!”
原本拖拖拉拉的兵士顿时如同被打了鸡血,走路都多了三分力气,抽打俘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