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燕军攻过来了。”
战马上的巫湖挺身仰头看向四周,他的目光并未聚焦在燕军身上,相反看向了左右两面山峰。
“违背天道誓言是折寿还是横死,我巫湖认了,倘若天命真的不属于我,何妨逆天而行!”巫湖微微咬牙,心中暗自发狠。
布局许久,他为的就是这一刻。
哪怕违背天道誓言也在所不惜!
哪有什么五千人对五千人的公平对决,他在两侧山峰上足足布置了两万悍卒,甚至哪怕再多一些兵士,山峰都藏不下了。
必要之时,这两万悍卒会沿两侧山峰俯冲而下,势必生擒王诩!
说到底,他已经被逼上绝路了,巫湖看过了凉帝的信,信里言及铁龙城三箭破皇城的“光辉事迹”,凉帝反复逼问为何大军迟迟不回援,是不是真要造反?
这种指责令巫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到最后不得不感慨自己这个老对头实在太过棘手。
在与之抗衡的过程中,巫湖既深感过瘾又常觉无力。
唉,不知道巫溪怎么样了,想必自己这个将在外不受君命的父亲会给他带去许多麻烦吧?
巫湖压抑住愈发凌乱的思绪,注视着燕军中那个仿若智珠在握的年轻小子。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唯有把燕帝这个小儿子握在手里,他才有把握令铁龙城那个杀胚退兵。
“传令,驱兽兵驱兽向前百步,拦住对面的骑兵。”
伴随着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一千余名兽皮内包裹着铁甲的驱兽兵将手中宝物香囊向前抛去,当嗅到香囊所散发出的迷醉香气时,那些在他们身旁蛰伏许久的各色灵兽随即两眼一红,向前猛冲。
铁马营是冲势最快的,按王诩的布置,他们需要做到的就是如一把快刀一样撕开凉军,但是这个计划被这些悍不畏死的灵兽所打乱了。
一时间人马俱甲的铁马营冲势受阻,只得与同样冲锋而来的灵兽们战作一团。
在刀光剑影的笼罩下,仅仅一个照面,阵前纷纷爆出一团团血花,血液四溅,灵兽的哀鸣声与战马和兵士的怒吼声不断。
好在负责铁马营的常生手持利剑螭炎冲到最前方不断击杀灵兽以开辟通路,只见他手握剑锋,所到之处皆燃起熊熊烈焰,而且火焰中隐隐有螭龙张牙舞爪,高温猛火令其近处灵兽纷纷畏足不前。
“该死,这不是在耍诈吗!”桓温骑马跟在王诩身旁,眼见前方铁马营的冲势受阻,他愤愤不平地说道,“还说什么五千对五千,这些灵兽不算额外战力吗?”
“兵不厌诈,这句话你应该比孤见的次数多,不然巫湖为什么要咬死甲士这个词?”王诩看了眼战局之后,反而望向两侧山峰,“你感觉到了么?山上似乎不对劲。”
桓温顺着王诩的目光看去,青松翠柏绵延满山,这也没见到什么异常啊?
“山上的鸟为什么不飞?”王诩见桓温不解,于是提示道,“眼下两军交战的声音不小,为什么林中的鸟雀没有受惊而飞?”
桓温立马醒悟,随即问道:“殿下,用不用我带人上去看看?”
“眼下咱们就五千人,你若上去发现什么端倪,难保对面不会狗急跳墙,立刻冲下来把咱们抹吃干净。”王诩沉吟片刻,“说起来,徐将军到哪里了?”
“凌晨他曾传信过来,信中明言咱们的援军已大破张煌徐阳二人,同时徐将军知道此地情况危急,故而不顾将士们人困马乏,他依旧决定抛弃辎重加速行军赶过来。”
桓温这几日负责粮草调配,对行军关窍也产生了不少感悟,只见他稍微心算了一会儿,目光坚定地抬头道:“算时间,不出一个时辰,援军必会来此接应殿下。”
王诩看了看仍在交锋之中的铁马营,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个计划,或许这还是个能让巫湖损失惨重的好机会。
“附耳过来。”
王诩一把拉过桓温,顺便往他的手里放了个宝物。
“你去接应徐将军,待援军赶到,先不急于过来,你要...”王诩一字一句地仔细讲完,随即拍了拍桓温的肩膀,“大家的性命都交给你了,孤相信你能完成这个任务。”
“若能出色完成,孤亲自为你请功!”
桓温心中升起了一种名为责任感的东西,有道是殿下和全军将士们考验我桓温的时候到了!
我桓温不过一介布衣,蒙皇恩幸中状元,又承殿下性命相托,纵赴死亦甘心情愿。
只见桓温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卑职定不负殿下之托!”
“去吧,去吧。”王诩呵呵笑道。
“殿下,常校尉迟迟撕不开缺口,末将请求出战!”天狼即便心急如焚,也耐着性子等到王诩跟桓温交待完事情后才出言邀战道。
“鸣金,让常生撤下来。”
王诩看了看前方局势,此时铁马营冲势已尽,肯定是冲不开阵型了,与其白白牺牲,倒不如撤下来为第二次冲锋做准备。
听到后方锣声响起,常生奋力砍下一头与自己纠缠许久的灵兽,举起螭炎大声喝道:“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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