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
许正抓住桌子的一角低声怒吼着,眼下王诩展示出的手段简直令他抓狂。
下一秒,他忽然笑了。
“可惜,可惜啊王诩,虽然你真的很厉害,甚至比老夫想象的还要厉害,但图卷还是被我送走了。”许正的声音中不乏得意,“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哪怕你杀了我也于事无补,于我本人而言,更死而无憾。”
“老夫,终究技高一筹。”
王诩盯了他好一会儿,也跟着笑了。
“是你下令劫杀裴工的,对吧?”
“没错。”许正笑了笑,“他不该收获这份宝贵的礼物。”
天狼在旁边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那个小蔡不是说他们是一伙的,怎么还窝里斗上了?
“一开始,孤险些也着了你们的道。”王诩注视着许正恢复淡然的脸颊,“其实你不单单是珠玉楼的密谍,而且还是萧瑟处的密谍,对吧?”
“没错,你是怎么发现的?”许正点了点头,在知道自己断然没有活路后,他倒是不介意向王诩炫耀一下自己的计划。
“当然是动机。”
“根据这份供词,如果你仅仅是珠玉楼的密谍,那么你们的计划可以说已经成功了,然而裴工却死得毫无意义——先是被萧瑟处的人半道劫杀,随后图卷也丢失了。”
“嗯,似乎做得确实有些太明显了,老夫下次注意些。”许正笑得很放肆,浑身乱颤,没有半点当朝尚书的样子。
“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其实裴工的死根本就不是你做的,或者说你根本没想让他死在大燕。”王诩微微摇头,反驳道。
“不,就是我做的。”许正斩钉截铁道。
“假设萧瑟处得手,为何还要在皇城内搅动风云,半途劫杀侍女?”王诩冷然一笑,“他们就这么闲,故意让孤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来增加自己的嫌疑?”
“许正,事到临头你还在负隅顽抗,孤不妨告诉你,你的妻子已经被捕了!”
“什么!”
许正这次的震惊是实打实的,天狼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声音颤抖了。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混淆我的视线,而与孤在这一角棋盘中对弈的棋手也从来都不是你,而是你的妻子!”
王诩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位户部尚书。
“你,从始至终不过是一枚棋子。”
“不,不是这样的...”许正慌忙摇头否认道,他的额头已经出汗了。
“想不到堂堂一位逍遥境中期的修士竟不惜隐姓埋名,以一个糟糠之妻的身份陪着你在这皇城内生活了三十余年...”
“好一对伉俪夫妇,真是能藏!若不是抓捕时顾东风亲自在场值守,说不定真能让她逃出生天!”王诩冷笑着缓缓说道。
“既然你不想说出全过程,那让孤来替你说。”
“从始至终你都仅仅是你妻子的替身,明面上以你为尊,实则行动却是以她为主,而你则是三面间谍,扮演着燕人、珠玉楼密谍以及萧瑟处密谍这三重身份,她却只有两层身份,燕人,萧瑟处密谍。”
“因此当靖王写完图卷之后,由于侍女从中传递,故而珠玉楼得到了消息,你也得知了消息,但是你却怕萧瑟处独木难支,所以才会借助珠玉楼之手,先行窃出图卷交给裴工准备事后再去取走,同时让礼部蔡姓官吏伺机抹除裴工留下的一切痕迹。”
“只可惜我们的反应速度比你预料的更快,所以你还没有来得及前去接应就被我们困在了皇城。”
“而那日孤率人登门时,你妻子不假思索地丢出行囊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通过暗语告诉你已经变成了一枚弃子!”
“萧瑟处的杀手不是由你派去刺杀裴工,而是你的妻子一手操办。她没有你这样的耐心,更信不过珠玉楼的人,却又偏偏清楚这份图卷的重要性。”
“因此,她想要把这份图卷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自己人拿着都不行,偏偏要把这份图卷冒着风险再重新带回皇城才心安。”
一连串推导从王诩的口中斩钉截铁地说出,他这些推断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天机阁众多成员这几日来拼凑出的消息。
王诩坚信:当所有看似无关的线头却都隐隐指向同一个线团时,那这个线团一定是所有线头的来源。
其实当王诩推导出这个结论时自己被震惊到了,这世间真有如此蠢材,得手之后居然又让人带了回来。
然而他却不知,许正与他的妻子卧底多年,立功不多故无法返回。
间谍虽然卑鄙,但终究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他们也倦了,因此急需立下一件大功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与潜力,借此提出调回大晋的请求。
也正因如此,他的妻子才会不惜铤而走险将这份象征着夫妻二人远大前途的图卷带回皇城。
“你是皇子每日吃穿不愁,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会懂得每日在刀尖上行走的感觉?”
许正嘶吼着,他的眼眶渐渐红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