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但是又不能带上你,翎儿,你心里会怨我吗?”
静谧到只剩下蝉鸣的夜晚里,王诩望着自己怀中的花翎,眼中充满了宠溺和爱意。
花翎将枕在王诩的臂弯里脑袋往后者那边靠了靠,轻声道:“怎么会呢?你任务傍身,此行要试探出林夔的深浅,我去对你没什么好处,反倒可能激化矛盾。”
“但林酩不同,她身为林夔的独女一向备受宠爱,此行有她陪着你,林夔也能收敛不少,这样对你只会更加有利。”
“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不善解人意能行吗?”花翎贝齿微露,轻轻一笑,“我的丈夫是天下的秦王,雄姿英发,年少有为,每天不知被多少怀春少女暗中惦记,我这个王妃要是逢醋便吃,要不了几天便成了妒妇。”
“思来想去,也只能善解人意喽。”
“更何况自从大婚以来,你就没去偏房睡过,万千宠爱全给我了,要是这样我再妒忌那个可怜的侧妃,那我的肚量得多小...”
一听这话,王诩立马坏笑着将手放在了花翎的小肚腩上,“翎儿这话没说错,咱们肚量就得大一些。”
“说起来,我这个农夫经过这几日努力耕耘,说不定何时咱们花翎这个小肚肚就鼓起来了,然后几个月后就收获果实了呢?”
花翎听后顿时羞红了脸,在被窝里又掐又挠故作不依;王诩则是哈哈大笑,面对花翎的猛烈攻势也不闪躲,只是来回翻滚,瞬间被花翎掐得嗷嗷直叫。
红烛燃烧着,烛光柔和,温暖而宁静。
嬉闹过后的两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这一去山高路远,林酩又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别被她蛊惑住心智,蒙蔽了心神。”花翎紧了紧被子,“我有种预感,林夔即便没有问题,也总有些疑点是解释不清的,他应该并不希望你去监视虎卫与他。”
“边关大将,战功累累,又经营了一手好势力,我哪能置如此大人物于不顾,先被一小女子迷得五迷三道?”王诩撩拨着花翎的秀发,“是不是太小瞧你的夫君了?”
“没有小瞧你,不过一定要小心为上。”花翎沉默了一会儿,“这次你去不一定待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冬天也回不来。”
“前几个月我在灵兽山中猎杀了一头毛发柔顺的白虎,见其皮毛油光水滑便给你做了件虎皮大氅,记得一并带去。这样一来穿上也显得有气势,足以压那林夔一头。”
“夏怕我热,冬忧我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王诩轻轻在花翎额头亲了一口,“翎儿,你真好。”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阁楼外渐渐天色大亮。
王诩起身收拾一番,拿了花翎做的虎皮大氅,告别了花翎后嘱咐冰糖好好照顾主母与府上,便领着林酩一同坐上了马车。
这一次见林夔对于民间来讲属于秘密会见,行事并不张扬,百姓们还以为秦王尚在京城。
而对于林家与皇族之间,则属于是秦王陪着侧妃回娘家见见林夔这个岳丈,明面上绝对看不出半点怀疑的意味,礼数上都很标准。
五千驻扎在皇城外的虎卫看到来自秦王府的车驾后立刻围了上来,这些天一直在调整心态的林轶硬着头皮凑上前去,下马抱拳一气呵成。
“臣林轶拜见秦王,见过侧妃!”
马车上的帘子掀开一角,只见露出半张面孔的王诩在帘子后点了点头。
“态度还算恭顺,此行你的任务都知晓了吗?”
“臣知晓。”林轶虽然心中还是暗暗有些不服气,但是想到王诩恐怖的实力,他又不得不认清现实。
“那好,启程。”
车帘合拢,只留下王诩的声音。
林轶是个虎将,只差磨砺一番,这种性子如果任由他肆意发展,迟早在战场或是日常吃上丢了性命的大亏。
现在王诩就要杀杀他的威风。
林轶在外面吩咐布置,很快五千虎卫便拱卫着这辆马车踏上旅程,而车内王诩则开始浏览起天机阁这些日子送来的机密文件。
林酩坐在一旁,不时将果盘中晶莹的葡萄剥掉外皮,送进王诩的口中。
“这些天孤未曾去你房中休息过,可曾心有怨气?”王诩翻阅着文件,并没有抬头去看林酩的表情。
只有不去观察她的表情,才能通过这种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得到林酩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一个人的表情如果很丰富,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导致对话的另一方收到错误的信号而蒙蔽住心神。
相反,语气往往很难作假,或喜或忧,总能从咬字的口吻中觅得根据。
这是皇家不怎么外传的观人术。
“殿下有殿下的道理,臣妾不会私自揣摩。”林酩笑了笑,专注地剥着手中葡萄,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和。
不会私自揣摩吗?
王诩的嘴角轻轻勾了勾,通过咬字的轻重程度他还是发现了林酩的心境波动跟她自己描述得并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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