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头顶纷繁的彩色光影骤然转为冷白的强光,晃得她眼底一痛,酒精带来的刺激也慢慢退去。
她感受着四周投来揶揄讥诮的视线,身体发颤,冷汗顺着头皮往下淌。
可眼下没有退路,她脱了,就能拿到钱……
手缓缓抬起,解开最上方的衬衫纽扣。
她每解开一颗,暴露的皮肤越多,周围的哄声便越大。
而对面男人的目光越发森冷。
直到她将衬衫脱掉,随手扔在脚边,人群里发出唏嘘声。
“切!怎么还穿内搭?”
“这种又老又丑的屎黄色保暖背心,我奶都不穿!”
“玩赖了!接着脱!脱!”
墨晟渊盯着白凝死寂的双眼,心底滋生出一股说不出清的滋味。
被人当众羞辱,她就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就不能求他一次?!
眼看着她双手勾起保暖背心的下沿,纤细的腰肢暴露在众人视野中,墨晟渊下意识抓起旁边卡座的酒瓶,随手砸了出去!
嘭--
碎裂的玻璃渣连带着酒液,在白凝脚边炸开!
惊得她往旁边躲了躲。
她抬头看向对面暴躁的男人,平静地开口,“墨总不想看了吗?”
墨晟渊咬着后槽牙,大步上前,拽着人往楼上包厢走。
白凝用力挣脱,“你放开我!”
男人脚步一顿,“没脱够?”
她扯了扯唇角,手指往宋晚萤所在的方向一指,“不是我不脱,是墨总不想看,所以那些钱如今是我的了。”
宋晚萤敛去眸底的不甘心,主动将两捆钞票拿着递上去,“晟渊哥,你别跟白凝生气,她赚钱不容易。”
白凝冷眼看着她,伸手去接,结果手还没碰到钱,旁边伸出的大手一把将钞票扬翻!
散落的钞票,跟雨似的落了满地。
墨晟渊冷眼看着她,“想要吗?”
白凝没作声,蹲下身,伸出手一张一张捡起,用行动来回答他的问题。
男人抬脚踩住她欲捡起的一张钞票,沉冷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跪着捡。”
白凝呼吸一沉。
随后膝盖一沉,直接跪在了他的身前。
监狱里她跪过。
墓园里她跪过。
如今跪在钱堆里,有什么难的?
她这么安慰自己,扯了扯男人脚下的钞票,“墨先生,您踩到我的钱了。”
她的声音依旧淡漠似水,仿佛任何刺激都引不起情绪上的波澜。
周围传来窃窃唏嘘声,她充耳不闻。
她一张接一张地捡,速度越来越快,像是将散落一地的尊严重新敛起。
即使这些尊严,再也无法黏合上。
墨晟渊盯着她躬下去的背脊,保暖背心也无法遮盖那削瘦的肩胛骨。
他攥了攥拳,转身往楼上去,临了对站在一旁的林尚道,“看好她跪着捡完!”
林尚抿了抿唇,“是。”
等到墨晟渊一行人离开,楼下的灯光音乐又恢复如常。
白凝跪在人来人往的脚下,默默捡起如同被当做废纸一样的钱币。
到最后,忽然有人捡起几张,递到她跟前。
顺着那双手往上看,是经理林尚那张欲言又止的脸。
白凝立刻接过来,轻声道,“谢谢。”
她将钱揣进裤子口袋,找到酒筐,挎在手臂上往后门走。
她继续卖酒也不会有人买,没必要在这里耗费时间。
回到更衣室,一开柜门,水渍从里头滴淌出来。
她挂在里面的毛衣和棉服,被人泼了水,此刻湿哒哒粘在柜子里。
白凝往四周看去,几个卖酒小妹聚在一起,时不时瞥她一眼。
为首的胡娇面露不屑反问道,“你看什么?又不是我们做的!”
白凝收回视线,将衣服拎出来甩了甩。
“某些人啊,脱件衬衫就能赚两万块,要是全脱了,那不得赚个二三十万!”
“哈哈哈她是身上镶钻了还是纹壁画了?还二三十万!况且人家说了,卖酒不卖身!”
白凝心中了然,原来是看她一口气赚了两万块眼红……
她将柜门关上,没理会身旁的声音,抱着湿衣服去卫生间,打算用风干机吹一吹,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出门,就见林尚站在外面,她紧张的神色终于浮上脸庞。
墨晟渊让林尚看着她那句话,她没错过。
也就是说,这家酒吧是墨晟渊的。
她兜兜转转,结果又落到他的手里……
林尚瞧了眼她怀里的湿衣服,放轻声音,“我办公室有吹风筒,走吧。”
白凝顿了顿,还是跟着他走了。
办公室。
她站在角落吹衣服,林尚接了杯热水递过来,“今晚吹不干,一会挂起来晾着。”
“我……”
“墨总没说让你走,我不能放人,抱歉。”
白凝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只是对林尚有些好奇,“林经理,我们过去认识吗?”
林尚正翻看着手机跳进来的信息,闻言手指顿了顿,“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