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的风猎猎四起,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雨汽。
她微微勾起唇角,张开手臂,迎接死亡的到来。
身体剧烈到气囊的瞬间,让她感到粉身碎骨的痛。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双手臂垫在了她的身前。
缓解了她下坠的冲击力的同时,两人双双跌进气囊内。
白凝身体反复翻折时,感觉那双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睁开眼睛,只看到黄色的气囊遮盖了光线,她嗅到了很熟悉的药香气息。
白凝知道自己没死。
她歪过头看向身侧的人。
他的眼镜丢掉了,眼底写满惊恐和疼惜。
温修尘死死咬着牙,用力将人压在怀里,“对不起……”
白凝耳畔是他灼烫的呼吸,她愣愣地看着气囊上的纹路,没有说话。
救援人员立刻给气囊放气,之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人员,将他们两人抬上了担架。
白凝已经忽略掉了身体的痛,挣扎着起身看向温修尘的方向。
他的手臂上捆绑着气囊,此刻跟脱力似的耷拉着。
耳畔是医护人员急切的声音,“请躺好,配合我们的检查!不要乱动。”
白凝被医护人员按回担架上,她平静且空洞的眸子淌出眼泪。
为什么
他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来?
他难道不知道手臂会因为剧烈冲击而被砸得细碎吗?
白凝躺在担架上,密集硕大的雨滴落在脸上。
她不停地眨着眼睛,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白凝被送进急诊室进行一系列全面的检查。
结果显示她只有双手手腕有轻微的挫伤,只要静养数日就好。
医护人员都感叹她命大,一定要珍惜捡回来的这条命。
从那么高的高度掉下来,在气囊只充气到百分之九十的状态下,能存活是奇迹。
白凝张嘴想问温修尘的情况。
可她发现她发不出声音来。
她啊了半天,只有呼吸声。
医护人员也很快发现这种情况,“说不出话来了?”
白凝点点头。
医生又一次进行耳鼻喉的检查,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医生把她送回病房时说道,“放宽心,很快恢复。”
其实白凝并不在乎能不能说话,她连死都不在乎了。
她只是记挂温修尘,她不想温修尘出事是真的。
就算他也隐瞒过她的事,可白凝真的不恨他。
医生临走前,知道她记挂那个接住她的人,便安慰道,“那位先生跟你差不多,手臂轻微粉碎性骨折,需要静养就能恢复。”
白凝点点头。
普通病房只要一道门。
医生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好几个人,你要见吗?”
白凝往门口方向扫了一眼,又平静地收回视线,摇摇头。
医生点点头,“好,那我出去跟他们说一下。”
房门开了又关,外面很安静。
如果医生不说外面有人,她不会感觉到有人在。
走廊上。
医生一出来,就被两个男人围住。
他们身后,还各自站着一个男人。
医生被吓了一跳。
“医生,她怎么样?我能进去吗?”
医生一抬手,“病人刚经历重大的情绪起伏,不适合见人,马上心理医生会过来,请你们不要再刺激病人的情绪。”
墨晟渊立刻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她?我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第一监护人。”
连绍城听到第一监护人后,眼神冷了下来。
然而还不等他发作,医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老婆都跳楼了,但凡你能照顾到她的情绪,她也不会走到这种极端的地步。”
墨晟渊脸如彩色。
他身后的何枫立刻皱眉,“你怎么说话呢?”
医生终于翻了个白眼,翻的是何枫。
何枫想要拉住医生理论,被墨晟渊抬手制止。
何枫闭了嘴,不悦地看向医生的背影。
墨晟渊忍住推门的冲动,看向连绍城,“你在调查白凝当年的事。”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连绍城知道,这时候也瞒不住了,当然,他已经拿到完整的证据链,并不怕墨晟渊会先他一步。
他淡淡道,“对,墨总有何指教。”
墨晟渊死死捏住拳头,“要想推翻当年的证据,那就要让证人出庭作证,而那些证人……”
忽然,墨晟渊的话音顿住。
证人。
“你让宋晚萤推翻了她的口供?她怎么可能不顾她哥……”
连绍城讽刺地看着他。
“她连开车撞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以为她是什么干净货色?墨晟渊,这就是白凝宁愿死也要离开你的原因。”
墨晟渊眼底窜起一股腥红,他冲上去抓住连绍城的脖领。
然而林昭动作极快,下一步拦在两人中间。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墨晟渊,抬起的手臂,拦在墨晟渊跟前,“墨总,您自重。”
林昭眼神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