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太复杂,向皇上告密的只能是自己夫君陆子爵,但因为自己同陆子爵的婚姻,自己同娘家一直没有再往来。竟不想陆子爵狼心狗肺,居然陷害侯府。
但当时毕竟是自己的选择,如今若坦诚一切都是陆子爵所为,自己面上也挂不住。
更何况许温岚知道这些都是通过了小外甥女的心声。
但心声之说又委实荒诞缥缈,甭说别人,她自己现在都不觉信服。
“父亲现在何处?”
“正在书房里沉思,我已经让人通禀你回来了,想来他马上就会出来。”
话音刚落,许侯爷便拖着脚步逶迤走来。
许温岚过去见礼,白清寒也去给外公叩首。
许侯爷脸上本还在失神,见晚辈都来了,许家齐聚一堂免不了高兴起来。
一家人坐在大圆桌上,热热闹闹的,倒是族中几个孩子,今日皆在学堂,错过了。
酒过三巡,席间,许侯爷忽然问女儿:“岚儿,你前天是不是派素喜回来了?”
这一问许温岚有些发懵,瞅着父亲的表情见他似乎是发觉出了什么,便点头:“是的。”
“你让她去蔡嬷嬷去了你的宅院,到底是做什么?歪脖树下埋的那封血书到底与此有没有关系?”
侯爷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猜到了事情可能与此有关。
见状,许温岚只好如实说道:“回父亲,那封血书正是女儿放在里面的?”
“那向陛下进谗言诬蔑我侯府的人又是谁?”
许温岚想了想,终于开口:“是我夫君陆子爵。”
席间一片哗然。
“陆子爵,他……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又是怎样知道的?”
许二爷霍地站起来怒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侯府一直帮衬着他,他能平步青云跟我家关系甚大,当年他在门前跪三日,你在家中绝食三日,就为了嫁他。你对他的情义,侯府对他的帮衬,他居然恩将仇报……我……我不理解。”
这种事情搁谁都不会理解,是以,一家人都看着许温岚,希望她能把事情的原委全都说清楚。
许温岚身形一僵,她轻咬着下唇,不知该怎样开口。
“是大姐的女儿,她能吐露心声,女儿听到了小家伙的话才知道陆郎在害我们侯府。”
心声?
许家人不由得端详起姜宁来,各个都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姜宁也突然嘀嘀咕咕的念了起来。
【陆子爵就是个大骗子!呜呜呜呜……小姨被他骗了,而且还会害的许家满门惨死!呜呜呜呜……】
啪。
许二爷手里的筷子都被吓掉了。
原来真能听见这孩子的心声啊!
【外祖父撞死在御书房。】
【大舅舅在巫蛊之术中,一力承担罪责,斩首示众。】
【洛阳暴雨,二舅舅出去赈灾,被人陷害导致洛河河堤决堤,生灵涂炭。被灾民生生撕碎了。】
【三舅舅被人栽赃通敌卖国之罪,死在了番邦。】
【三舅母她一步一跪,受尽折辱,才找回三舅舅尸首,然后抱着三舅舅尸身葬身火海殉情了。可怜三舅母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哎……】
许三爷猛的咳嗽起来,手中握着筷子不断的颤抖。
他身侧,坐着的眉目清冷孤傲妇人便是妻子。
妻子岑氏年轻时骄纵任性,喜欢上许三爷便执意要嫁。成婚多年,许三爷对她不冷不热,她一直以为,自己要如此过一辈子。
殊不知,一切皆从今日改变。
许三爷双手有些哆嗦,听得那句受尽折辱寻回遗体,抱着尸身葬身火海时,满脑子都是殉情腹中有子。
岑氏看了丈夫一眼,神色淡淡的问:“怎么了?”
她贴了丈夫十几年冷屁股,许三爷对她只剩满满的厌恶。
许三爷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住心底的震撼,声音抖了抖,却不自觉放低了声线,略显温柔的说:“无事,不小心呛着了。”
岑氏听罢顿了顿,默默地又给他倒了杯水,便不再说什么。
侯府里的两个“舅舅”,此刻眼神都齐齐落在姜宁身上,他们心中惊忖:许家会惨遭灭门?
瞧着对方眼底里的震惊,几人没说什么,却全程捏紧拳头。
晚膳后,没有一丝停留,兄弟俩便去了父亲书房。
“爹,你可有听见您外孙女的心声了?”
许二爷许三爷异口同声的问道。
老侯爷额间有一丝冷汗,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恐怕只有我们几人听见。”
“也不知是真是假。”
许三爷低声呢喃。
眼前闪过妻子的容貌,心头恍然间有着细细密密的疼。
许二爷说:“怎么可能有假?二妹不是说了吗?她就是听了孩子的心声才知道那个陆子爵狼子野心的真面目。”
老侯爷捋着胡须慢条斯理边思忖边说道:“你们俩的大哥明天就要回来了,而那颗树下的血书字迹明显就是他的,很可能陆子爵就是冲着你们大哥而来。”
“咳,在我被陛下猜忌打发回家之后,侯府的颜面就一直靠着你们大哥撑着。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