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叶知让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全天下人都说妲己是妖孽,可纣王却说她是祥瑞,毋庸置疑的美貌叠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爱意滤镜,说实话,不心动才奇怪。
叶知让偏头轻咳了两声:“举手之劳。”
两人一路下楼走到客厅,叶知让好几次都想抽回自己被裴景淮握着的手,可这人就是不放,甚至还越攥越紧,就像生怕稍一松手她就会跑掉了似的。
叶知让被他一路拉到了客厅,然后又被迫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直到开始吃东西,她才终于获得了自由。
吃饱喝足,电影还没播完,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叶知让捧着一杯滋滋冒泡的冰可乐,咬着插在杯子里的吸管,挨着裴景淮坐在地毯上,认真看着电影。
裴景淮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电视上,他指尖绕着一缕叶知让的长发,极为自然的侧头看着她,在她最为专注时,用发梢轻蹭了蹭她的颈侧,叶知让痒的往旁边躲了躲:“小叔,别闹。”目光却仍落在电视上。
裴景淮的小动作没停,叶知让空出了一只手打了他一下,裴景淮笑着放开了她的发梢,安静了一会儿,叶知让只觉自己肩上一沉,一转头只见裴景淮抱着胳膊靠在了她肩上。
“小叔,保持距离!注意分寸!”叶知让推了推他的发顶,可根本推不动,甚至裴景淮还趁着她放平了一直曲起的腿的空档,十分无赖地直接侧身躺在了她腿上。
叶知让抬起胳膊有些无措的低头看他,裴景淮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就好像这一切发生的完全理所应当。
叶知让紧张的吞咽了一下,把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小叔,你觉得这样对吗?”
裴景淮闭上了眼睛:“我累了,头疼,给我按按。”
明显不想回答。
叶知让欲言又止的把手轻按在他发顶上,又安静了一会儿,裴景淮翻了个身面向她,把脸埋进了她怀里,闷声闷气地说了句:“叶知让,你能不能管管你的心,它好吵。”
叶知让僵着身子,把手轻搭在他肩上:“小叔,你以前真没谈过恋爱吗?”
“我讨厌麻烦的事。”
“现在不讨厌了?”
裴景淮抬头看她:“叶知让,你上次问我为什么喜欢吃苹果,我现在可以给你这个答案了。”
“嗯?”
“因为习惯。”
“所以……我是一颗苹果?”叶知让皱眉,裴景淮笑笑:“你该庆幸自己不是,不然你现在已经被我吃掉了。”
“真是糟糕的比喻,小叔,我腿麻了。”叶知让又推了推他,裴景淮有些不情愿地坐起身来,抬手捏了下自己的一侧肩膀:“我最近一直在做噩梦。”
“梦见什么了?”
他垂眸想了想:“梦见你爷爷,他很严肃的坐在老宅的书房里,什么都没说,就一直盯着我,直把我看得浑身发毛。”
“小叔想爷爷了?”
裴景淮摇摇头:“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老爷子在怪我。”
“梦都是假的,是你的心理压力。小叔你想的太多了。”
叶知让端起杯子,喝了口可乐:“你试着不去想这些,或许就不会做噩梦了,我试过,是有用的。”
“你还会梦见那场熄不灭的大火?”
叶知让点点头:“还有我妈妈和裴爸爸,他们经常出现在我梦里,甚至……还有小时候父母的无尽争吵与债主的砸门声,每次都能把我吓醒,但是再后来,我也不怕了,因为我长大了,那些事也都成为了过去。”
裴景淮转头看她,叶知让冲他笑笑:“小叔是只想和我讨论噩梦吗?我听着倒不像。”
“可以不止是噩梦。”
“那还可以是什么?我想听你说。”
裴景淮皱了下眉,攥了攥手:“或许两个人就不怕了。”
……
当叶知让抱着枕头出现在裴景淮的卧室门口时,裴景淮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的雀跃确实极难按捺,他侧身放她进来。
两人十分默契的一句话都没说。
叶知让走到床边,十分拘束的在靠窗一侧躺下,盖好被子,又把自己抱来的枕头摆在了床中间:“先说好,一人一半不许越界,仅此一晚,不许占便宜!”
裴景淮笑了下,关灯,躺在了床上。
床头柜上的台灯还亮着,平躺着的叶知让,用余光瞧见裴景淮侧身面向她,眼睛还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
她清了下嗓子:“小叔,注意你的分寸。”
裴景淮嗯了一声。
叶知让闭上眼睛,可根本就睡不着。
房间里很静,静到连两人的呼吸声都一清二楚。
叶知让平躺的腰疼,她翻了个身,在睁眼的那一刻,正好对上了裴景淮的目光,说实话是有些吓人:“你为什么还不睡?”
裴景淮没说话,叶知让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别看我。”
“叶知让。”
“又怎么了?”
“薄荷巧克力味的冰淇淋真的很难吃,像吃牙膏,就是现在家里用的这款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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