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风驰电掣。
一个小时的路程,缩短了三分之一。
君行舟刚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独一无二的车牌号。
不用问,也知道是君陌殇的座驾。
夕阳落下,车身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
云影摇曳,仿佛连风都带着夕阳的余温,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保镖取了轮椅下来,示意君行舟坐下。
“不用了。”
君行舟身子颀长,一垂眸,眉梢眼角尽是疏冷。
保镖有些担心。“四少,舟车劳顿,你没怎么休息,要不……”
君行舟面容清疏,一身清冷气息。不理会,迈步向前。
保镖见状只能跟上。
洛平川领着君行舟去了宁和专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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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专家楼外,站了四名黑衣人。
见到君行舟,皆齐齐低头,恭敬出声。“四少。好。”
君行舟略略点头,神色泠泠。
“开门。”洛平川对着保镖说道。
吧嗒——
一名黑衣人打开了大门。
宁和专家楼,是套间病房。
外面候着的医生见到君行舟,立马拿过消毒设备。“四少,麻烦你消一下毒。还有,墨镜最好摘一下。”
君行舟下颌线绷得很紧,抬手摘掉了墨镜,扔给保镖。随后,展开双臂,笔挺站着。
医生给他消完毒,又递给他一个口罩和防护眼镜。“四少,可以进去了。”
君行舟没有说话,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踱步,转身,朝着里面的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门口,心脏似被尖刀狠狠扎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蔓延而至。
他停下了脚步,深呼吸。
洛平川做好消毒措施,走了过来,屈指叩门。“三少,四少到了。”
“进来。”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君行舟的心脏猛然瑟缩,一张脸愈发苍白。
洛平川拧开了病房门。“四少,请。”
君行舟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继而如同灌满了冷铅,沉沉往下坠。
“四少。请进。”洛平川见着他站着没动,压低了声音提醒。
君行舟重重呼吸了两口,提步向前。双脚刚踏进病房,就看到了立在窗前的高大身影,背对着他。
视线一转,落在病床上。
小小的一团,挂着点滴,已经睡着了。
君行舟瞳仁一缩,呼吸骤停。
这段时间,无数次在脑海中浮现的小人儿,此刻活生生出现在他的眼前。
精致的五官,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这是他和言知意的儿子。
霎时,君行舟眼眶倏然一红。一种说不出的痛楚,在心底里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喉咙处。
他用力攥了攥手,望向窗边站着的男人,唇角勾起一丝很淡的轻笑,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一样。
“行舟,好久不见。”君陌殇缓缓回过头来,神色凝重,不见惊喜。
君行舟勾了勾唇,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声调。“三哥,我还以为这辈子我们会老死不相往来。”
君陌殇轻笑出声,眼底漫上一层悲凉。只是一刹那,又归于平静。开口的声音,清冷,又隐含几分沙哑。“你就这么恨我?”
君行舟眉心动了动,顿了约莫半分钟,眼底浮出一抹淡淡的红色。“夺妻之恨。”
君陌殇眸光微沉,唇边浮出淡淡的讽笑。“夺妻之仇,的确可恨。”
悬浮着消毒水味和药水味的空气,剑拔弩张。
君陌殇没有想到,劫后重生的君行舟,性格大变。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狠厉无情。
两人对视了几分钟。
君行舟幽幽开口。“三哥,回去吧。我的儿子,我自己来照顾。”
君陌殇心口一沉,神色冷了几分。“好。”
话音落下,他迈步向前,没有一丝犹豫。
君行舟看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紧紧地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爹地……”
软糯的童音。
君行舟呼吸一滞,顿了两秒,才低头看过去。
病床上的小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君行舟顿觉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又刺痛。他走过去,坐下,强压着情绪,唇弧微扬。“小星,爹地来了。”
君星河欢喜雀跃,脸色都红润了一些。“爹地。我。想你。”
君行舟心头一颤,俯下身去,抱了抱他。“我也很想你。”
君星河密梳般的羽睫眨了眨,开心道。“爹地。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割不断的血缘,父子二人再见面,令人动容。
君星河说话都顺溜了不少。
君行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微笑着,温声开口。“小星希望我一直陪着你吗?”
“嗯。”君星河没有丝毫犹豫,抿着唇,点了点头。过了两秒,却又皱起了小眉头。“爹地,以后,是不是,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