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身契上的墨迹,竟是全如被水殷湿了一般,浑晕散开,哪里还能看清一个字?
那手印处也只剩一团红印,根本一丝纹路也无了。
“怎...怎么会这样?”薛娘愣在原地,眸子瞪的老大,汗瞬间浸湿了全身。
没有这卖身契,她便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苏远鹤见此便知无需一探究竟了,转身就向外走去,冷声道:“派人通知杜府!”
这一堆烂摊子让杜询自己处理吧,毕竟...
他还要继续查找苏轻默的下落!
酉时。
不到两个时辰,消息便在京城传开了,据说杜府的人将温锦楼砸了个不成样子,那薛娘也被抓走,想来,是活不成了。
今日起,温锦楼便从京城消失了。
众人唏嘘不已,谁也不曾想轻儿姑娘竟会是户部侍郎的嫡孙女,也不知温锦楼哪来的滔天胆量,竟敢去官家抓人!
而此时,丞相府也不胜‘热闹!’
到底是亲侄女,苏远鹤走后,杜姨娘和苏心娩留下陪了杜梓泞许久,眼下方才回了相府。
刚进前院,就看见了满脸怒气的苏远鹤。
紫藤和温香正跪在地上,一旁站着两名女子,为首那位一袭白衣,姿色天然,容颜之盛,不是苏轻默又是谁!
“苏轻默?”杜姨娘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苏心娩也是满眼惊讶。
苏轻默却是勾唇一笑:“杜姨娘和二妹妹回来了?”
“你怎么会...”
杜姨娘话未说完就被苏心娩一把拽住,她定了定心神,故作担忧道:“大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两日你不在府中,可知娩儿有多惦记”。
苏轻默却是疑惑道:“哦?我一直都在府里,从未出府半步啊!”
苏心娩一愣。
没出过相府?
苏轻默在说什么?紫藤分明说她从前日起,就再未回过碧空院啊。
“我与槿夏这几日一直在佛堂,碧空院的丫鬟也是知道的”,苏轻默说的煞有其事。
“佛堂?”苏心娩和杜姨娘皆是惊讶出声。
佛堂在相府西侧,极为偏僻不说,自老夫人过世以后就再也无人去过了。
而这时,跪地的温香急道:“奴婢不知道啊,奴婢这几日根本没有见过大小姐!”
她哪里知道苏轻默在哪,从昨日起苏轻默就失踪了,二小姐吩咐暂不声张,直到今早老爷来问,她们才回禀了老爷。
老爷一直在找大小姐,若以为她知情不报…
该要如何处置她啊!
温香与紫藤都是被分到碧空院的大丫鬟,自然,也都是杜姨娘的人。
槿夏听后却是大喝道:“胡说!今日早膳还是你去厨房取了交给我的,你怎会不知?”
她连忙摇头道:“没有!我根本没见过你,更没给过你早膳,你说谎!”
“温香”,苏轻默冷声道:“这两日我在佛堂,槿夏都是从你手里拿的吃食,你可敢与厨房的婆子对峙?”
“别!”温香脱口而出。
而后她猛然捂住自己的嘴,一味的摇头,却根本不知如何解释。
二小姐不叫声张,她便每顿按时去厨房取碧空院的吃食,取回来后…
自然是都进了她的肚子!
可她总不能承认啊!
而苏远鹤见温香这副心虚的样子,便怒道:“将吴婆子带来!”
温香听后浑身一震,更是满眼慌张。
“这几日,你可有准备碧空院的吃食?”仅片刻,吴婆子就被带了过来。
被苏远鹤这一问,吴婆子吓了一跳,以为苏远鹤发现了她克扣用物,立刻说道:“老爷明察,老奴每日准备碧空院的吃食,一日三餐,绝不敢怠慢大小姐啊,都是...”
说着,那婆子指向了温香道:“都是温香这丫鬟来取的,老爷若是不信,可以问她啊!”
这话一出,温香更是慌乱,眼下就是承认是自己吃了,老爷怕是也不会信了!
“若我两日未归,你为何不去通知父亲?为何还要取我的吃食?”苏轻默不悦道:“因为你根本就知道我在佛堂!”。
这一声,顿时吓得温香面无血色。
“不是的!奴婢不知道,奴婢根本没见…”
“父亲”,苏轻默厉声打断道:“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与夏夫人斋戒三日,在佛堂抄经礼佛,眼下未抄完的佛经还在佛堂,父亲一看便知,若不是方才槿夏去取晚膳,听说父亲在找我,我是断然不会出来的”。
苏远鹤越听脸色越沉,却是看向了…
杜姨娘!
佛堂常年搁置,住过人一眼便看得出来,且佛经也在,自然不假。
温香明知苏轻默在佛堂,却偏偏不说,全府的人都知道自己在找苏轻默,她竟敢隐瞒?分明是有人不许她多嘴!
只等苏轻默失踪的消息满城风雨…
这名声,也就毁了!
他不在意杜姨娘对苏轻默动手,可她利用自己不说,毁的分明也是相府的名声,和他苏远鹤这张老脸!
‘砰’的一声,苏远鹤一脚踹在了温香的胸口上,竟是将她踹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