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尧无事一般,笑道:“太子殿下有事?”
“本殿只是奇怪,萧大人一向清闲,今日怎突然去插手扬州的事了?”宁礼琛冷声道。
扬州宣抚使刘申正是他的人。
官职倒并无特别,可重就重在,扬州这个地方!
扬州乃边境一带,有八万大军驻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指挥使徐简,却是宁毓的人!
也就是说,宁毓若有异动,就一定会掉配这些人!可眼下刘申被萧暮尧除去,他便对扬州一无所知了。
说萧暮尧不是在针对自己,宁礼琛死都不信!
谁知,萧暮尧却是笑道:“原来殿下说此事啊,这不是前几日,下官刚定了裴卓的罪,谁知这几天,他就日日去雅韵楼花天酒地,想来是下官断错了官司,冤枉了好人,这才勤快一些,查查佞臣,弥补一嘛”。
宁礼琛一怔,霎时便明白了。
自己放了裴卓,萧暮尧这是记恨上自己了!
可...
裴卓刚刚出来不过两日,竟敢如此招摇么?!
“萧大人哪里会断错案,那裴卓是本殿让邱承放的,前几日苏二小姐来找过本殿,这女子嘛,最在意清白,若杀了裴卓,岂非做实了苏二小姐被调戏的事?”
宁礼琛笑道:“如此小事,本殿不过是为苏二小姐寻个方便!萧大人以为呢?”
萧暮尧笑意更浓。
前些日子还唤娩儿,眼下生生变成了苏二小姐,看来这太子妃的人选...
是要换了!
苏轻默这一招,向青楼女子请教房术,却被裴卓调戏,当真是高啊!他算是长见识了,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自然!”萧暮尧说道:“既然是苏二小姐自己的意思,下官自然是无权过问,既然并非下官断错了案,那下官便放心了!太子殿下若无事,下官就告退了!”
说完,萧暮尧便大步走下了阶梯。
看着萧暮尧的背影,宁礼琛咬牙道:“裴卓!”
刚出地牢两日,裴卓不再府中好好躲着,竟还去雅韵楼招摇过市,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将他放出来了么!
而自己刚放了裴卓,萧暮尧就除掉了刘申,速度之快,根本不容他反应!
宁礼琛紧紧咬着牙关,这怒火,也全记在了裴卓的身上!
申时,城门前!
此时,宁礼琛,萧暮尧,苏远鹤及云成,早已等在了宫门口,几人坐在马上,除萧暮尧一脸随意外,其他三人皆有些紧张。
北祈此次来人,是礼部尚书江贤,和骠骑大将军韩锐!
所以江贤众人是有些了解的,让他们紧张的,是那位骠骑大将军韩锐!
韩锐乃玄王夜迁沉亲自任命的大将军,这些年来,夜迁沉常年不在京城,皆是由韩锐掌管京城兵力,保北祈京城平安。
说白了,能得夜迁沉另眼相看之人,谁敢小看!
而此时,萧暮尧只感觉甚为无聊,两只眼皮都在打架,他便不明白了,自己为何不在府里好好睡觉,偏要在这迎接一个老头子和傻大个?
正在这时,只见远处,大概三十人马向这边缓缓而来,宁礼琛微微蹙眉,暗道江贤和韩锐一路而来,竟就只带这些人?
是韩锐太过自信,还是他们的暗卫武功绝世?如此长途跋涉,就不怕路上有个万一么?
来不及细想,宁礼琛率先驾马迎了上去。
“江大人,我们又见面!”
走到近前,宁礼琛笑道:“这位便是韩将军吧,早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可谓本殿之幸啊!”
“太子殿下客气了!”
江贤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萧暮尧,而后笑道:“一别几月,太子殿下可要尽到地主之谊啊!”
“那是自然!”宁礼琛说道:“父皇早以安排好一切,两位大人长途跋涉,先去燕荆馆歇息一日,明日本殿来接二位入宫,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
“客随主便”,江贤笑道:“一切全凭太子殿下做主!”
宁礼琛一笑:“江大人,韩将军请!”
“太子殿下请!”
皇宫。
宁礼琛从燕荆馆出来以后,又是好一番交代才离开,回宫后先是去了金华殿,与燕宁帝谈了许久,这才回了东宫。
可刚刚坐下,便有暗卫回禀...
裴卓的事查到了!
“说!”宁礼琛不悦道。
“回殿下,裴卓这两日的确都宿在雅韵楼,且…”那暗卫顿了一下道:“出言不逊,十分嚣张”。
“哦?”宁礼琛冷声道:“如何个出言不逊?”
那暗卫硬着头皮说道:“裴卓在雅韵楼扬言,说自己就是范了滔天大罪,也照样安然无恙,只因有太子殿下庇护!还说…”
“还说殿下根本不会立苏心娩为妃,便是他当真要了苏心娩,殿下也绝不会为了名女子降罪于他,还说…”
那暗卫的声音越来越低,垂头道:“还说他在地牢时,因有殿下的吩咐,邱承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如在自己府上一般,还有...”
“够了!”宁礼琛那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一双眸子满是杀意,显然是克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