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安排好一切…”宁可瑶哽咽道:“瑶儿死在路上,倒是死的重于泰山了!皇兄深谋远虑,真让瑶儿佩服呢…”
宁可瑶满眼是泪,已经看不清宁礼琛的神色,亦或者说,她根本从未了解过自己这个太子皇兄。
她不断的后退,死死咬着唇瓣,泪如雨下,是说不出的伤心难过,直至退到门口,宁可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转身哭喊出声,跑出了东宫。
宁可瑶满眸泪水,她一直跑,直到跑出金水长廊,跑出了皇宫,她才感觉那如同被人攥着的心脏又恢复了些许跳动。
这高墙大院恢弘壮阔,犹如人心,冷血无情,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许久,久到宁可瑶喘着粗气,已经不知离皇宫多远,她才终于放缓了脚步,眼泪被风吹干,脸干涩的有些刺痛,京城之大,却无一处让她心安之所,宁可瑶本想去苏府找苏轻默,可自己这模样…
岂非是让默儿心疼么。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满心想着宁礼琛方才的话,那句‘她若真死了,父皇现在怪罪的人便是宁毓’,如咒语般回荡在耳边,如何也挥散不去。
仇墓楼。
此时,云仇墓正坐在桌案前,他本是生了一双桃花眼,清眉之下,眼角微弯,似月下桃花,温柔儒雅。
可自从…
这些年来,那澄澈的眼眸再无笑颜,银色的面具之上,一双眸子除了恨意滔天,便再无其他!
此时,他看向对面窗前那人,问道:“都准备好了?”
老雷点点头道:“蓬州,豫州,徐州,奁州等地都准备好了,一共二十八地,明日深夜动手,早已交待下去,无论成与不成,丑时之前都必须撤走!”
云仇墓点点头,有一两处不成也并不影响大局,重要的是,他们的人一定要全身而退。
老雷担忧道:“就是不知,能不能撼动宁礼琛的根基!”
云仇墓说道:“宁依岚的死,已经让那狗皇帝对宁礼琛大失所望,这个时候我们‘帮’他一把,宁礼琛不死也要脱层皮!废太子…”
云仇墓眯着眸子道:“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声音冰冷,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老雷点点头:“但愿如此,只是…”
他疑惑道:“宁礼琛到底是如何收买宁依岚的贴身宫女,在韩锐的眼皮底下毒死宁依岚的?”
云仇墓蹙眉,他也是满心疑惑,既是能带去和亲的贴身宫女,定然是宁依岚极其信任之人,又怎会被宁礼琛所用呢?
“此事的确蹊跷!”
只是事发倞州,宁毓的人都没查到什么,便是他们去查,怕也是徒劳无功罢了。
就在云仇墓斟酌之际,却听见老雷说道:“那个…不是四公主宁可瑶么?”
云仇墓抬眸看向窗户,犹豫片刻,到底是缓缓起身走到了窗前。
仇墓楼所处位置别说繁华了,简直是偏离京中。
顺着仇墓楼继续向东,便是东郊了,这里的人流往来,从来都是不多的。
云仇墓向下望去,果然看见一名女子身穿粉色华光长裙,徐徐走来,这般距离竟也可见那满面悲意,纤瘦的身子步履沉慢,似乎随时要倒下一般。
不是宁可瑶又是谁!
“瞧这神色…”老雷疑惑道:“似乎十分伤心?”
“这个方向…”云仇墓说道:“应当是刚从宫里出来”。
能让宁可瑶如此难过,孤身跑出皇宫的人就那么两三个,眼下看来…
他冷声道:“十有八九,是因为宁礼琛了!”
历来公主都要为皇子铺路,宁可瑶自然也不会例外。
老雷说道:“这位四公主对苏大小姐有情有义,倒是与她兄长那心狠手辣的性子迥然不同,争吵也是情理之中!”
苏轻默失踪这五年,宁可瑶从未放弃过寻找,也正因如此,他们仇墓楼,从未想过利用宁可瑶对付宁礼琛。
老雷看向云仇墓,提议道:“虽不能对宁可瑶下手,可若能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倒是再好不过”。
云仇墓眸子一眯,微微颔首,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仇墓楼外。
此时,宁可瑶正如行尸走肉般向前走着,她自己也不知该去哪里,何时回去,她只觉得那华贵庄严的宫墙压的她透不过气。
“你若死了,父皇责怪的,便是宁毓”!
哈哈哈。
到底要多么冷血无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以往她总骂苏远鹤不配为人父,心疼着苏轻默所受到的伤害,而眼下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父皇母后也好,皇兄也罢,也都是将权力看重于亲情,自己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随意可弃的棋子!
为了得到京城兵权,皇兄甚至可以把自己迷晕,送上将军的床榻!
自己身中剧毒,母后所想,竟是自己如何能去和亲!
哈哈哈哈!
自己可以死,可要死的对他们有利!要死得其所!
她要死的让所有人都满意,都开心!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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