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没多说,话带到就走了。
冬月也松了一口气,殿下能带着姑娘去参加宴席,说不准是在接受姑娘,但愿昨日的事情,今后不要再发生了。
崔滢坐在饭桌前,小口的吃着早饭,她倒是没有她们想的这么乐观,毕竟楚烆这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她才不会觉得他是要接纳她。
不过他点名要她去,也是她的机会,想到一月前的事情,她眸色幽深了些,低头将手中的饭菜吃完。
白日里,楚烆要去处理公务不在府中,崔滢支开冬月,自己在屋子里将上次的药粉调配了一些。
不是她要瞒着冬月,而是她要做的事情,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冬月知道的越少,才越容易保住性命。
她调配的这个药粉,名为梦时华,少量摄入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会让人脑子有一瞬空白,而后陷入昏睡中。
不是什么毒药,但在关键时刻,能保命,就像上次一样。
在崔府这七年,除了要按照崔云良的要求去学那些东西以外,她自己也会去学各种各样的东西。
医术,武术,奇门遁甲或者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东西,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在有限的范围内,学的更多,才能为自己将来的事情添一份助力。
但这些,崔云良都不知道,就连冬月也不知道。
梦时华调配好之后,她将药粉倒入自己的簪子中,簪子是空心的,里面装的梦时华刚刚好够用。
做完这一切,她喊来冬月帮自己将今日要去宴席上穿的衣裳拿出来。
崔滢隐约知道他今日要带她去参加什么宴席,心中也有了成算。
夜幕降临,待崔滢换好衣裳梳妆完便听孔嬷嬷在门外唤了一声,说是成充已经在府外等着了。
崔滢走出来,一身大方却不失华丽的打扮,发上只簪着两支金簪,却不显寡淡,反而十分衬她。
“有劳嬷嬷。”
她对着孔嬷嬷笑了一声,孔嬷嬷微微颔首带着她出去,听成充说,殿下已经先一步去了宴席之上,特意让成充来接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楚烆这里多受宠爱一般。
坐进马车里,姑娘抬手摸了摸自己发上的金簪,心中才安稳些,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燕江楼。
这是云州最大的酒楼,还是一个胡人开的,很有异域风情,但最有名的还得是他的赌石宴。
有人在此,一夜暴富,从此享尽天下奢靡之事。
有人却在此,倾家荡产,再无归路。
崔滢之前跟着崔云良来过一次,那时候她才知道,云州这些权贵,是怎么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姑娘,殿下在里面等您。”
孔嬷嬷站在一旁说了一句,看样子,似乎是不打算一起进去,崔滢点头,跟着成充一同走进去,被带到了二楼。
燕江楼有两层,二楼一般都是达官显贵的地方,崔滢上楼时看着那被摆在大厅内朴实无华的石头,以帕掩唇,看来她还真没猜错,既然如此,不如就借此让楚烆答应她一个要求吧。
“殿下,崔姑娘来了。”
成充站在二楼一间房门口说了一句,不一会儿里头的门就开了,男人坐在栏杆不远处,他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锦袍,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发上簪了支玉簪,手中轻摇折扇,背对着崔滢,还真像是个谪仙一般。
她上前行礼,男人嗯了一声也没回头瞧她。
他的目光聚精会神的在大厅上的那些石头上,像是兴趣很浓一样。
楚烆不出声,她也没有多说,不多时便听得了下身边的位置。
“过来。”
他很喜欢用这种命令的口吻来对崔滢说话,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
崔滢上前坐在那个位置上,只听他悠悠说道:“云州玉石享誉天下,崔姑娘自幼就在云州长大,赌石会玩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磁性,低沉带着些沙哑,落在崔滢的耳边,还有些痒。
“识得一些,但不大会,不过。。。。。。”
姑娘的话顿了下,她微微侧身过来,看着他的侧脸轻声说道:“若是我赌赢了,可否跟殿下讨个恩典?”
楚烆听着她的话,嗤笑一声,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还真是沉不住气。
没来由的,他觉得自己对她染上了几分厌恶。
“你若是赌赢了,孤允你所求。”
无趣的玩意儿。
他心中暗骂一句,面上却是不显。
崔滢注意到了他的眸光,她坐直身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该不会以为她要给崔家求什么吧。
底下的赌石宴已经走了两轮,崔滢双手规矩的搭在身前,只见“就它吧。”
身旁的人听到他的话,将红牌放下,便有人将那石头拿了上来。
楚烆没再说话,崔滢看着一旁小桌上的石头,心中也有些紧张。
“赌不赢,就把你做成人面鼓。”
耳边传来他带着讥讽的笑意,似乎还有些隐隐的激动与疯狂,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他刚刚可没有说这句,偏偏在交易达成的之后说出来,这人,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