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这一次,楚烆起的比崔滢晚,她看着楚烆,没叫醒他,从一旁下了床。
昨夜他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是她没听太清楚,算了,她也不太想听他说什么,万一又是些她回答不了的问题,那就尴尬了。
崔滢穿戴整齐走出去时,就见成充手里拿着一包药,她站在二楼看着他喊了句:“成侍卫。”
成充止步抬头看来,崔滢走下来,他行礼道:“见过娘娘。”
“你手里拿的,是给殿下的药?”
她知道楚烆的腿疾需要吃药,但是她已经许久未见过他吃了,还以为他不用了呢。
成充点头:“回娘娘的话,是的,殿下最近头有些疼,这是谢姑娘开的治头疼的药方。”
崔滢哦了下,头疼?可她瞧着他倒是正常的很,但是是谢微星开的方子,便做不得假了。
她让成充去煎药,自己去寻谢微星,她已经起身,这会儿正在翻着自己面前的药方子,听到脚步声,谢微星抬头看到了崔滢。
“阿姐早啊。”
崔滢颔首示意走过去:“在分药方?”
行医之人手里都会有原始药方的拓本,除了积累病例以外,将来这些药方也可避免一些纠纷,这些都是谢微星在官州时积累的,她今日才抽空有时间来整理。
“对啊阿姐,等到了上京给祖父看,他定会夸奖我的,不过我觉得他肯定会先我骂一顿的。”
谢微星耸了下肩,想到祖父暴跳如雷的模样还有些怕,但是事已至此,她可不会后悔做这样的事情。
崔滢上前帮她一起分着药方:“但愿谢大人是夸奖,而不是责备。但就算是责备,也定然是出于担忧。”
小姑娘从未离家这么久,也没有离家这么远,谢大人身为谢微星唯一的亲人,又怎么会不担忧她呢?
谢微星笑了下,希望跟滢滢阿姐说的一样吧,两人一起整理着药方,崔滢低头看着手中药方,突然发现这张药方和其他的都不一样。
这些药方是用来记录之前在官州时,不同血症病人的对应药方,可是这张看起来,不像是用来治疗血症的,倒像是治疗腿疾的。
“怎么了?”
谢微星见崔滢手中动作停下,她转头看向她拿着的那张药方,扫了一眼回道:“这张是殿下的。”
听到这话,崔滢看向她,突然想起自己来时,看到成充手中拿着的药,他说过,那药是按照谢微星开的药方子拿的。
“之前殿下吃的药一直不见效,萧凤安说殿下偶尔也会头疼,我就想看看殿下之前吃的什么药,但那都是宫中太医开的,按道理来说我是没资格看的,也不知道殿下那日是怎么回事,竟然给我看了。”
说实话,谢微星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这种东西说来算是皇家机密了,她也不敢说自己的医术比太医的医术还好。
药方给到她的时候,她看着,确实觉得这药方有些奇怪,里面几味药是猛药,用在长久服用的药物里,带来的副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她跟殿下说完,殿下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重新开了方子,这张药方就留在她这里了。
“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因为这几味药确实是可以缓解殿下的腿疾,但是长久服用,却有些不大妥当,所以我只能先换成了舒缓的药物,等回到上京再让祖父看看这张药方吧。”
“还开了张治头疼的药,都是温和的,虽然见效会慢些,但好在稳妥。”
谢微星收回视线,忙着手里的动作,崔滢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那药方,这上面有味药,名为普华,不是药物的学名,更不是别名,而是东夷人的叫法。
在大朔,普华就是迷迭紫,就是婆罗花,而婆罗花,有致幻的成分。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种东西在大朔几乎已经见不到了,但是它却出现在了楚烆用来治疗腿疾的药方上。
这让她突然想到了那日他说自己头疼时的模样,还有那次他掐着自己脖子,成充说他吃的这些药物会令他有时候精神恍惚。
看来,这些症状都是因为长久服用这些药导致的。
谢微星开的药中去掉了这些药,新的药方她就算不用看,也相信她不会做什么手脚。
她将药方重新放回到原地,这时才真切感受到楚烆那句,他从未敢合眼睡觉是什么意思了。
他知道这一切吗?
或许他是知道的,他那般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连续的情绪失控后察觉不出问题,只是害他的人又会是谁呢?
上京,一座幽静的府邸内,敞开的大门外便是一片澄净的湖泊,微风袭来,吹起隔挡视线的珠帘晃动,有人站在外头看着里面的女子。
“瑟曦公主来信,说她会清理门户,不需要主子担心会给太子留下把柄。”
说话的这人生就一副好容貌,他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看向不远处的人,只见女子起身,在身旁侍女的搀扶下起身,立马就有侍女掀开珠帘。
“让你们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男人早在她走出来的时候就低下了头:“派去的人还未找到。”
“没用的废物。”
“他就要回来了,路上给他制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