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娇收好契约,低头不语,她一直都知道他是谁,那一次的金榜下,她曾见过他一面。
虽然不知他遭遇了什么要隐姓埋名,但是她愿意帮他。
崔叙本以为沈华娇口中的考验会很难,再怎么说她也是沈家这一辈唯一的嫡出,结果没想到他通过的十分顺利。
沈老爷子看着崔叙简直是越看越满意,沈华娇挽着崔叙的胳膊笑的一脸娇羞道:“祖父,我与孟郎是两情相悦的。”
她早就编好了两人的故事,什么早已私定终身,什么他家破人亡后不知所踪她痴痴等待,最终有情人再次相遇的狗血故事。
沈老爷子简直没眼看,摆摆手道:“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祖父为你开心。”
虽说这个孟叙家破人亡,来历不明,但是沈老爷子可不相信沈华娇的故事,只不过娇娇喜欢,他也就没有点明。
他着急为沈华娇寻一个夫郎,就是知道他时日无多,她爹娘又早亡,他要是再不给她寻个可以庇护的人,到那时,只怕沈家这些旁系能把她生吞了。
无妨,他会为她安排好一切。
就这样,崔叙成功通过了沈老爷子的考验成为了沈华娇的未婚夫,两人的婚期就定在了这个月底,东西都是现成的,根本就不用着急准备。
他知道瑞王见到他尸体不见了,定然会来寻,有沈家庇护,他就不用再躲躲藏藏。
宛城这边,外面百姓吵得沸沸扬扬,曹晔的病情在谢微星的照顾下终于渐渐好转,眼瞅着就快要醒过来,崔滢心中也很开心。
这天打算和谢微星一起去曹家看望曹晔,楚烆派了成充和她一起去,现在外面的人群情激奋,受了伤就不好了。
临出门前,崔滢主动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我代怀微去看先生。”
她用了先生,便是同楚烆一起,他的先生也是她的先生,他在乎的人,也是她在乎的人。
楚烆低头将她揽入怀中,心中某处随着她的亲吻也软了下去,他轻声说道:“早些回家。”
我在等你。
崔滢笑了下,从他怀中离开带着成充出府。
她的笑意在坐进马车后渐渐消散,现在这种情况,到时候劝楚烆改走水路应当不成问题吧,她抬手摸着自己的簪子,那里面便是闭息丸。
为了防止丢失她一直随身带着。
不多时,谢微星也钻进来,她手中拎着药箱,看到崔滢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把脉:“阿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殿下”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崔滢打断,她轻摇头,伸手指向外面,示意成充的存在。
成充是习武之人,哪怕她们将声音放的再低,他都能听到,于是谢微星的话头急急转了下,就成了:“你跟殿下打算何时给孩子取名字。”
崔滢笑了下:“还不急。”
因为有成充在,两人说话间也没那么自由,倒是有些一路无言,马车正行驶着,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堆祭祀的巫师,数十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手中举着火把。
成充觉得有些不妙,吩咐人将马车看好。
就在这时,白雾四散弥漫开来,成充连忙捂住口鼻向马车靠拢,而后只见窜天的火势瞬间将马车烧了起来,将他逼停。
“快灭火!”
他没想到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看着被燃烧的马车,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狼狈,迅速将火扑灭,已经烧焦的马车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崔滢和谢微星的人影。
成充那张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狠意,他让人去查,一条街也不要放过。
因为想要那伙土匪幕后之人的消息,楚烆撤回了对黑甲卫的命令,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只是杀了几个人以儆效尤。
如今宛城封城,不能进不能出,只要追上去,就能拦住不让他们用别的法子出城。
他则是回府去禀告此事。
楚烆听到这个消息后,轻佻眉目看向跪在地上的成充问道:“被人绑走的啊?”
他的语气中有隐隐的兴奋,似乎是一直在期待的事情成真了一样。
“是,属下无能,愿领刑罚。”
成充低头,上座的人却笑了下道:“无妨,孤会亲自把她带回来的。”
他用的是带,而不是救,成充不明所以,楚烆却没有再多说。
她为了离开他的身边,精心策划了这一切,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联系的这些人,瞒着他做的这些事情。
他用手撑着头看向外面,门框四四方方,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也不过是这四方圈出来的天,她不喜欢的地方,其实他也不喜欢。
可为什么,他捧出的一颗真心,她就这么弃若敝履呢?
崔滢是在一阵颠簸中醒过来的,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她咳嗽了下,睁开眼看向倒在不远处的谢微星。
她的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嘴里还塞着块布,发不出声音。
“唔。”
崔滢艰难的移动到谢微星身边,她用脚碰了下谢微星,谢微星迷迷糊糊醒过来,看着两人此时的模样,她背过身,用手把堵着崔滢嘴巴的布拔出来。
等两人嘴巴自由后,都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