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应该这样,不应该心疼他的,为何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动作,都不受控制了呢?
是情蛊,情蛊让她控制不了自己。
“你舍得吗?滢滢。”
“很疼的,别这样,好不好?”
楚烆的声音在她耳边落下,那般低沉中带着蛊惑的声音,就像是要将她全身心的引诱一般,抵着他心口的匕首无论如何也刺入不进去半分了。
直到铃铛的声音再次响起,匕首掉落在马车上,楚烆将她拥入怀中,清朗的笑意中却隐约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疯狂。
今夜子时过去,她将会完完整整的属于他,再也不会分别了。
崔滢却只感到浑身冰冷,像是被什么东西完全禁锢住了一样,挣扎不开,只能任由自己这般依附着他。
她已然要成为只能听从他命令,再也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人了。
这种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挣脱不掉的感觉,简直让崔滢绝望极了。
马车还在路上悠悠行驶着,带着她这颗无处安放的心,不知要去往何处。
离开凤栖镇,马车便朝着上京的位置行驶,崔滢被蛊蝶令操纵着,只留下片刻还清醒的意识,楚烆的心情倒是好。
话也变得多了些,絮絮叨叨的说着上京的事情。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才停下,外头的成充说天黑了,不宜再赶路,前面有家驿站可以休息。
楚烆嗯了一声,抱着崔滢从马车上下来,她现在的身体被控制着,很是无力,暮夜已然降临,楚烆说过,子夜过后,她就会完全听从他的话。
他带着人上了二楼房间,让成充备了吃食上来,崔滢被他放在床上,他看着姑娘眨动的眼睫和想说话的嘴,轻笑一声,伸手在她唇瓣上点了下:“想说话?”
崔滢有些艰难的点头,楚烆却是起身走到桌子旁端起一碗粥走回来,他看着崔滢,笑吟吟说道:“吃些东西,孤再帮你解开。”
只等子夜过后,她就连自己的思想都不会再有,可不知为何,楚烆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人就在自己面前,明明今后她再也不会和自己分开,可是莫名的,他就是有些,不开心。
崔滢看着他指尖的血落入到那碗粥里,染上些红色,她想挣脱被控制的这种感觉,想后退,可身体却像是被禁锢在这里一般,动弹不得。
他转动了下碗中的瓷勺,盛起之后送到崔滢的嘴边:“张嘴。”
而后她的嘴巴便不受她控制的张起来,一口一口的用完了这碗粥,随后她看到楚烆将碗放下,手落在她腰间的蝴蝶坠子上。
悦耳的铃铛声再次响起,她便感到浑身一松,楚烆只看着她趴在床头,不停的干呕着。
“滢滢。”
楚烆的声音落在她身后,崔滢侧头,手抓住他的衣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我,不进宫。”
“我不要进宫。”
“我不要。”
她的话语染上哭腔,像是哀求一般,崔滢挣脱不了他的掌控,事到如今,她还要成为他的傀儡,成为可以被他任意操纵的人。
绝望将她整个人都蔓延。
楚烆听着她一句接一句的不要,脸上的笑意也随着她的话而渐渐落下,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她心里想的依旧是,推开他。
挣脱他,逃离他。
“孤给的身份,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崔滢。”
他是要明媒正娶她,是要她做他的太子妃,可她不愿意。
“我不要,楚烆,我,恨你。”
崔滢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裳,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而后便是这句,我恨你。
楚烆感觉到她的力道,眸中染上的雀跃渐渐碎裂,是啊,他早知道是这样,又在期待什么,不过都是因情蛊而生的情感罢了。
男人低头,眸光对上她的眼神,他伸手覆盖住她的双眼,不想再看到那种名为怨恨的东西。
“孤知道,无妨,孤也不要你的爱。”
“那便做孤的外室吧,不想进宫,就只做孤一人的所属物。”
他弯唇,再次露出笑意,将人揽在自己怀中,带着凉意的手就这般覆盖着她的眼眸,他看向窗外渐渐高升的明月,带着几分叹息道:“快要到子时了,滢滢。”
“你杀了我吧,楚烆,我真的累了。”
崔滢的眼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就连整颗心都被束缚起,她已经不再说那些挣扎的话语,绝望之下,只想让他杀了她。
“别用这样的语气跟孤说话啊,滢滢,你知道的,孤舍不得的。”
他拥着她,亲吻落在她发间,那样的怜爱和疼惜,让崔滢的眼泪一瞬间落下,沾湿了他的肩膀。
当铃铛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说:“说你爱孤,滢滢,我们现在,是天底下最般配,最恩爱的夫妻了。”
轻柔的抚摸顺着她的发落到她的腰上,他在等她顺从的说出这句话,好半晌后,才听得姑娘有些疲倦的话语:“我爱你,殿下。”
楚烆唇边的笑意更深,手指重回她的发顶,一下一下的帮她梳理着散乱的长发:“叫怀微。”
“怀微。”
“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