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说话上牙磕着下牙,浑身紧绷还有点微微颤抖,心里暗骂阿紫。
吴泽安一见湿透了高阳,冷得瑟瑟发抖,急忙将火盆点燃,好在离冬天过去没有多久,火盆都还没有收起来。
“秀才你先烤火,我命人骑马先去查看,再去县衙禀报。”说着,吴泽安找到一个镇上的捕快,耳语叮嘱几句。
有了火盆,高阳顿时感觉身上暖和不少,旁边的一个值更老头子也端来一碗热水道:“秀才,喝碗热水吧,这里简陋,没有姜汤,大早上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吴亭长回家给你熬姜汤去了。”
“谢过大爷,吴亭长?”高阳这时才想起刚才的人是亭长,原来是姓吴。
高阳随身一摸,全部是碎银子,一个铜板都没有,总不能说一碗水给半两银子吧,不过有滴水之恩的说法,哎,给吧。
高阳忍住心痛的感觉,在怀里摸索着最小的一块碎银,递给值更的老人:“大爷,拿着。”
老人见高阳递过来银子,心想我就是客气给你倒碗水,你给我银子几个意思?
“秀才给老汉银子,是需要办什么事吗?”
“哦,是秀才赏你的,别客气哈。”
半两银子就是五百文,值更就是打更的,一晚上也就给一文钱,一个月才三十文,这秀才一给就是多一年的俸禄,值更的老人哪里敢接着。
“噗通”老汉跪下说:“秀才公给赏,是老汉的福分,但是老汉无功不受禄。”
“你瞧你说的,我们萍水相逢,你一碗水说明咱两的缘分,当赏,你拿着。”高阳说的慷慨,心里确实流汗,最近家里的确是缺钱,不过,好像空间就能给他带来一点财富,只是风险太大。
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见高阳如此大义,一碗水半两银子,都纷纷劝老汉拿着。
老汉见这么多人劝,而且高阳一直手托着银子,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伸手接着:“秀才公,好人啦,老汉我也只能再次谢过。”
高阳笑而不语,喝下碗中的白开水,顿时胃里也暖和起来,他一边烤火,老汉在一旁继续将水填满。
“高秀才是高家村人士吧,你们村高祥波曾经也是我的袍泽,村里有个叫高大勇的,我还救过他一命,哎,想想那时候大勇还是个孩子。”老人絮絮叨叨说着,眼里似乎在看到当年战场的情景。
通过老人的描述得知,他大伯曾经和他都在一个军营效力,大伯回到高家村,而这老汉推迟了一年继续服役。
同年高大勇也去参军,战场上高大勇受伤,他一路上将高大勇背回营帐抢救,才保得一条性命。
又过了一会,吴泽安捧来一碗姜汤过来,让高阳喝下,又继续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高阳只是简单的说是遇到,其它的一概不谈。
“咦,秀才你在这?你们村高大勇到处找你。”一个路过亭长公房的人说道。
“哦,他在哪里?让他来亭公事房来。”值更老人一脸傲气的说道。
那路过的人也不气恼,镇子本来就不大,大家都是相熟之人。
“那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他。”来人说着转身就跑。
“那高大勇找你何事?”吴泽安问道。
“我想应该是他在孙大夫那里有个病人,我让他送去的药不会使用。”高阳想起阿紫说的话,这才回答道。
“孙大夫可是我们镇最好的大夫,岂有不会的道理?还有是什么病人,让秀才你去送药?”吴泽安有些不解的问道。
“哎~好像他是南郡王世子,刚才……”
“什么?南郡王世子来我们马山镇了?”还没有等高阳说完,吴泽安惊呼的站了起来。
“吴亭长,你干嘛?那么激动,刚才他的刀伤就是我医治的。”高阳一脸的不屑的说道。
“不不不,你你你,和我去找孙大夫,不,是找世子殿下请安。”吴泽安一阵慌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高阳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觉得吴泽安如此紧张,他还是少说点话比较好。
“你先去吧,孙大夫你又是不知道在哪里,我在这里等高大勇,等会一起过去。”高阳还是找了一个理由,因为他是真的不想见到阿紫。
“那行,我先去请安,你等着我啊!”吴泽安说着急匆匆地走了。
“南郡王……”值更的大爷捋须沉吟道。
声音很小,高阳并没有听到,他感受到外面的衣服干了,里面的衣服还有些潮湿,于是敞开外套,在火盆边继续烘烤。
“高总,可算找到你了。”高大勇急匆匆赶来,见高阳在烘火开口说道。
“小勇你来了?”高阳还没有开口,老汉却先开口了。
“哎呀,胡爷,你怎么也在这?”高大勇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老爷子,这可是自己的恩人。
“偶遇秀才,陪他说会话,等会回家睡觉去。”老汉说着,伸了一个懒腰。
“大勇叔,车上有几角酒,你拿一角给老爷子,喝点好睡觉,再给我拿一角,这天真冷。”高阳缩在火盆边,静静的烤着火。
高大勇过来是赶车来的,酒就在车上,他随手拿出两个装酒的酒角,一个递给胡爷,一个递给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