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走向那封公函。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封公函,更是一份责任,一份对平阳城百姓的责任。
他现在不管后面的结果是什么,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粮食安全运回平阳城。
夜幕下,平阳城显得尤为静谧,而在这份静谧之中,张道顺的内心却如波涛汹涌的海浪,难以平静。
他站在夜色中,目光如炬,紧盯着面前那位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李济昌,他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张道顺的官职虽小,但他的心志却比天高。他明白,在这个充满权谋与利益交织的世界里,官职的大小往往决定了你的话语权。
然而,即便他心有不甘,他也必须在这个游戏规则中寻求生存。
李济昌那张肥腻腻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满不在乎地瞥了张道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敬畏与畏惧。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张道顺眼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交割粮食?”李济昌口中喃喃念道,仿佛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张道顺已经在这里等待了整整三天,而粮食却依然没有运到平阳。这对于张道顺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和挑衅。
张道顺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屈辱。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动手,不能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李济昌。
夜色渐深,张道顺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交割粮食的地点距离平阳县城东南方,约八十里处的一处村子,是李家的屯粮坞,县令和李济昌在交割文件上签押。
交接完毕后,县令立即安排城防兵卒,在城里征调五百力夫,许诺完事后一人五斤粮食,才赶着大车前往李家村。
虽是本县人对地形饶是清楚,也被大雪覆盖后的道路认不出来,几次在路上都险些出现意外。
“车夫,你认识路吗?”县衙都头徐虎问道。
“徐都头,这条路俺们经常跑,只是这大雪将路压住,老马经常失蹄落入坑中,你再看看这积雪,车辆很难前行啊!”
看些白雪皑皑的一片广袤大地,除了起伏不一的雪白,几乎看不出这些地方原有的样貌!
“下去几个兄弟,探路前行!”徐虎见着也不是个办法,只能让人下去,清理出一片可以通行的道路。
他们出城也不过只有四十里路程,前进的道路就出现了这么多不确定的因素,如果继续前行四十里,估计天黑之前才能赶到。
县城外有段路似乎经常有人行走,显得积雪中间一条浅辙,正好都在官道上面压的结实,大车行走也没有遇到上面困难。
可是后面的道路,基本上需要人为的开挖,马车才能在可辨识的路上前行,虽然很辛苦不过人多力量大,终于在下午天快黑的时候,赶到了李家村的屯粮坞。
屯粮坞的粮食很多,数量基本上和文书上的数目吻合,与驻守的屯粮坞守卫确认后,马车上就被装满粮食。
“都头,这样回去难道很大啊!”赶车的车夫好几人来到徐虎面前述说。
“为何?”
“空车前进马拉人推行走了差不多六个时辰,虽说回去道路已经被清理,但是积雪再次加深,马车轮吃进雪中更难前行!”
“歇是不能歇的,一晚上后,大雪能把回去的路再次封住,回去还是要开道。”
“徐都头,那你说……”
城防兵这次来的也不过百人,其余的都是城中赶马夫,和附近村子里的灾民。
如果连夜往回赶,估计天亮前是能到城外的,可是城外的灾民会不会劫道?
按照道理来说,平阳县开设粥棚,还没有到没有吃的地步,灾民不应该造反劫掠运送粮食的车队。
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些人看到粮食,心里不动弹呢?尤其是往城内运输!
现在城外的灾民与其说还有的吃,只能说一日一餐吊着生命,那种半死不活的日子,大多数宁可做饱死鬼,也不愿做饥饿的人。
运粮的一种官兵和赶车人,在屯粮坞吃了一顿饭后,就往回赶着马车返程。
黑夜,白天那样大的风雪终于变得小些,天空中飘落着零星的雪花。
马车上有种可以防风的灯笼,随着马车的行进,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生姿,仿佛一条火龙在黑暗中舞动。
火光与夜色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生动与活力。
车辆上运载的粮食很重,车轮压在雪地上发出咕吱咕吱的声音……
“徐都头,我们走了有四十多里了,越往前走应该越好走。”
赶马夫没想到雪在晚上居然停了下来,虽说行走在雪地上的马车很慢,好在有惊无险,一路上没有遇到大的麻烦。
他朝着身边一起行走的徐虎说这话,他们是头车,所以前面还有人在前面探路。
“不好,徐都头,前面似乎有人!”
前方毫无预兆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