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寒冷的冬日中午,阳光虽然明亮,却没有带来丝毫温暖。天空湛蓝,却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
寒风凛冽,如利刃般刮过空旷的原野,卷起阵阵积雪,呼啸着肆虐。
高阳孤零零地站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他的脸庞被寒风吹得通红,嘴唇有些发紫,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而就在此时,一场惊心动魄的一边倒厮杀正在他眼前激烈地进行着,不,这更像是一场残忍至极的屠杀!
高阳的内心被罪恶感紧紧缠绕,他觉得自己犹如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正在冷酷地殴打一名弱小无助的未成年人。
在被俘之人的口中获取的消息,犹如一盆刺骨的冰水,再次将高阳的满心期待浇得冰凉。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心中充斥着无数个问号。
为何这些人都如此坚决地否认劫道粮食后屠杀运送粮食之人呢?难道他们真的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暗示,以至于统一了口径?
高阳在这群被俘之人当中,精心挑选出了一名看似胆小且话多的人。他将这人单独羁押到一个无人的房间里,房间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具血迹早已干涸的尸体,身上有着两道狰狞的伤口,其中一道恰好砍在脖颈处,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高阳刻意压低了声音,嗓音中仿佛浸透着丝丝阴冷:“你可以交代了,那一天抢粮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名被带进来的少年年纪尚小,约莫只有十七八岁,其稚嫩的模样放在后世,俨然就是一个高中生。
他惊恐地望着地上的尸体,艰难地咽了咽嗓子里的唾液,颤抖着声音求饶道:“大老爷饶命!那一天,我们接到命令说庄子里的粮食被抢了,让我们前去……”
少年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其中夹杂着恐惧和慌乱。
随着少年的述说,一阵残忍至极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再次清晰地浮现。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五米之间的距离都难以看清。被劫道的运粮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一排人默默地站在车辆的旁边。
他们这边有人上前,手起刀落,无情地将运粮的人砍杀,然后掉头便走了。
和他们一起的人总共有一千五百多人,而那上前的五百人明显与他们并非一伙,出发前大家彼此都素不相识。
听完这名少年的述说,两个关键的词语猛地闯入高阳的脑海——五百人和二郎山。
难道被他们消灭的二郎山的五百人,真的就是杀害那些服徭役民夫的凶手吗?高阳的心中暗自思索着。
想到这里,他紧接着问道:“这些人杀完人后,朝着哪个方向走的?”
少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嗯……我记得好像是西边。”
高阳的眉头微微一皱,追问道:“西边?你确定吗?”
少年连忙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肯定:“对,是西边,我应该没有记错。”
高阳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仔细地回忆起当初王莽等人的交代。
按照他们所说,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这群人的东方。那么做完事情后,他们离开的方位理应是朝东才对。
如此说来,杀害这些人的凶手,无疑是一群更加穷凶极恶的刽子手,他们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杀人不眨眼,简直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恶魔。
高阳的心中越发沉重起来,他深知,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想象。
看来若继续纠缠深挖下去,这件事必将无休止地拖延,高阳权衡利弊后,决定就此打住!
他迅速组织人将所有战俘聚拢到一处,高大勇则如先前对待其他战俘那般,站在一个由雪橇车搭建起来的高台上,对着他们高声训话: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等会儿我会放你们走,我想你们应该也清楚离开后的下场,所以我现在给你们提供第二条路,那就是跟我们一同离开。
虽然我无法给予你们所期望的一切,但是我能确保你们有饭可吃,也能保住性命。”
高大勇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响彻全场。
一时间,下方被俘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嘈杂声中夹杂着一些韦家的死忠,他们压低声音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若是背叛主家,定然会被无休止地追杀,不得好死。”
原本这是一句威胁的话语,却被有心人听了去,当即反驳道:“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跟着他们逃走,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争论的声音愈发响亮,看押这群战俘的亲卫们都默默将这一切记在了心里。
没过多久,高大勇便注意到了台下喧闹的争论,同时他也接收到亲卫投来的微妙眼神。他顿时心生怒意,大声喝斥道:
“你们这些所谓的阶下之囚,竟还有如此冥顽不灵的愚忠之徒,为旧主尽忠!把这些人给我揪出来,就地正法!”
亲卫们见状,明白接下来的戏码已经拉开帷幕,他们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