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杀了他!”
事实上,他已经杀了他。
姜砚池眼尾发红,整个人还是处于疯狂的状态。
不过,在沈婳面前,他到底是收敛的。
这一收敛,就有了些许理智。
然后,聪明的姜砚池,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重点,“沈婳,你说你认为我会杀了他?”
为什么呢?
只是因为霍明轩冒犯了小公主,小公主的侍卫就要将之诛杀?
还是——
怦怦怦。
意识到某种可能,姜砚池的心跳猛地加快。
他定定地看着沈婳。
那眼神充满了疯狂与偏执,看起来不免有些骇人。
沈婳却坚定的迎着这样的目光,微微一笑。“那一刻,我就是有这样的笃定,你一定会杀了他!”
“随后我就忍不住想,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笃定?”
说到这里,沈婳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她故意问向姜砚池,“姜三七,你来说,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笃定?”
怦!怦!怦!
姜砚池的心跳得愈发快来了。
恍惚间,他似乎都能听到那如同战鼓一般激烈的心跳声。
“因为!因为——”我心悦你!我爱慕你!你之于我,比我的性命都重要!
还因为我会吃醋,我会杀掉所有觊觎你、欺辱你的人!
只是,这些话,能直接说出来吗?
沈婳能够接受吗?
她欢喜吗?
她、她会不会生气,他们之间,会不会连公主和侍卫的关系都无法保持?
姜砚池从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会让自己感到卑微,会让自己患得患失,会让自己变成自己最瞧不起的懦夫!
姜砚池艰难地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沈婳笑了,她轻轻的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会吃醋!”
你喜欢我!
而我,似乎也对你动了心!
两个灵魂相契的人,相互吸引,相互牵绊着。
终于纠缠在了一起。
姜砚池的眼睛猛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沈婳!你、你——”知道我的心意,没有生气,没有嫌弃,不想与我划清界限?
“好了,不说这些了。正事要紧,这些,我们以后慢慢说!”
沈婳活了两辈子,也是头一回心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她似是害羞,又似是无措,只能用生硬的方式转移话题。
若是换个人,估计都要误会了。
这位小公主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姜砚池却不会。
他感受到了沈婳的羞涩,也能够体谅她的不知所措。
他还听懂了沈婳的言下之意:来日方长,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时间好好相处。
未来的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他们都会在一起。
根本不急于一时地去表明心意。
其实对于姜砚池来说,沈婳不讨厌自己,不嫌弃自己是个疯子,是个怪物,他就很满足了。
其他的,慢慢来,不强求!
“……好!”
姜砚池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不知何时已经清晰地有了一道倩影。
他的一颗心,也有了归宿。
一旁围观的影十九,始终沉默不语。
唯有垂在身侧的双手,手背上凸起了一条条的青筋。
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黯然。
“……如此,也好!”
小公主和二十一郎,才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而他只是黑暗中的一抹幽魂,哪怕没了束缚,也无法走到阳光下,更没有资格站在小公主的身边。
影十九幽幽地叹息着,当他再度抬起头来时,又是那个仿若没有灵魂的杀人机器。
……
威武堂里的厮杀已经告一段落。
地上、桌子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
还有一些受了重伤,或是捂着胳膊,或是抱着肚子的满地哀嚎。
“动手吧!”
沈婳看了眼这宛若地狱的战场,没有叹息,没有怜悯,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
姜砚池应了一声,然后拿起竹哨,气运丹田,吹了三声。
有了内力的加持,哨音响亮悠远。
黑龙寨山下的密林里,一队队的娘子兵早已潜伏多时,终于听到信号,立刻行动起来。
三四百号人,三五个一组,在上山的各个小路铺散开来。
他们不只是要攻上山寨,还有围堵那些试图逃下山的残兵。
黑龙寨的主要头目们,虽然都聚集在了威武堂,还进行了一番惨烈的狗咬狗。
但还有不少小喽啰,以及侥幸逃脱的人,他们知道大势已去,开始纷纷溃逃。
可惜,沈婳和姜砚池早有准备。
三条密道,还有好几条下山的小路,全都有娘子兵。
那些山匪不逃也就罢了,只要一露头,就会被娘子兵或是斩杀,或是擒获。
从清晨到下午,足足大半天的时间,黑龙寨的喊杀声、呻吟声、哀嚎声等才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