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婳原本只是大胆猜测,此刻见影十九点头,忍不住也被震惊了:“他真的一把火把亲爹给烧了?”
谁说古人规矩又保守?
谁说古代孝道大于天?
前有疯子姜砚池,六亲不认,亲祖父、亲伯父也能用“阳谋”算计之。
现在又来了一个阿史那曜,不是疯子,行为却更加叛经离道。
火葬,在后世再正常不过。
可在古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偏偏,阿史那曜就这么地做了。
直接把沈婳一个从末世穿来的现代人都震惊了。
“真的!”
影十九点点头,冷然的声音几乎没有温度。
不是他故意在沈婳面前高冷,而是他真的习惯了这种冷淡与漠然。
“阿史那曜命人搭了一个三米高的木柴堆,一把火,将阿史那雄烧成了灰烬。”
“他从灰烬中抓了一把,放到一个小陶罐里,说是要随身携带。”
“其他的灰烬,则都就地掩埋。”
沈婳:……还搞随身携带骨灰这一套?
啧,这精神状态,真是比后世的人还要先进呢。
“西洲军的副将们如何?他们可都是阿史那雄一手带出来的心腹啊。”
沈婳默默在心底吐了个槽,就开始询问最关键的问题——
阿史那曜此举,究竟是能够收服西洲军,还是让西洲军排斥、甚至痛恨?
毕竟,阿史那雄可是那些副将的恩主呢。
之前的阿史那旭会在西洲军待不下去,也是因为他毒杀了阿史那雄。
众副将都摩拳擦掌地想要给恩主报仇呢。
“宇文信、刘忠和赵长生为首的几名副将,倒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不过,他们也没有太过亲近阿史那曜。至少表面上,他们只是客气,并没有想要投靠的意思。”
影十九跟着沈婳一路来到中州。
快到中州的时候,他加快了速度,提前三天抵达了城郊。
影十九悄无声息地摸到西洲军的军营,抓住了一个落单的兵卒,打晕,换上对方的衣服,然后混入了军营。
他利用伪装,在军营里四处打探。
不但现场围观了阿史那曜火烧亲爹的名场面,还探听到了几位副将的一些消息。
所以,现在回禀起来,影十九有条不紊,内容也接近事实。
“宇文信与中州郑氏来往密切,初步拟定婚约,宇文信‘续弦’郑氏女。”
“刘忠倒是没有跟中州的豪族‘联姻’,却跟中州刺史有些亲戚关系。”
“倒是赵长生,并没有跟中州本地的势力有牵连,不过,他在西洲军的影响力,也远远不如宇文信、刘忠……”
沈婳缓缓点头,“看来阿史那曜想凭借阿史那氏嫡长子的身份,直接继承西洲军,并不容易。”
副将们都有了各自的小心思。
如果可以,谁都想自己当老大。
阿史那雄这个大将军,不只是靠着一个虚名,而是整个西洲军都是他一手打造的。
阿史那雄还活着,那些副将不敢反叛。
可如今,阿史那雄死了,没有了震慑与控制,副将们可不就生出了野心?
沈婳严重怀疑,副将们那么“仇视”阿史那旭,不只是这人杀了他们的恩主,也是为了清除掉一个“合法的”竞争者。
毕竟阿史那雄在临死前,郑重向副将们宣布:阿史那旭继任西洲军大将军!
这就像是皇帝驾崩,临死前立下了新君。
而以宇文信为首的副将们,想要自己当皇帝,可又不想背负“叛臣”的骂名,就要想办法弄掉继承人的合法身份。
若阿史那旭自己都是人神共愤的贼子,他们干掉继承人的行为,就不是反叛,而是正义之举。
他们挤走了阿史那旭,阿史那曜又来了。
阿史那曜的身份比阿史那旭更高贵,也更具有继承人的合法性。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是阿史那雄指定的继承人。
没有“传位遗诏”啊。
阿史那曜想要拿到西洲军,要么怀柔、利诱,将宇文信等副将收入麾下;要么就正面硬刚,直接采取武力的方式。
“阿史那曜带了多少人马?”
沈婳理清了思路,大致明白啦阿史那曜的处境。
她看向影十九,继续询问:“那些人马呢?也都驻扎在城外?”
阿史那曜和沈婳不同,人家是带着人马,大张旗鼓地杀了来。
而沈婳这边呢,则是由沈婳、姜砚池打头阵。
薛易率领两千人马,在后面二三十里外的山林隐蔽。
没办法,实力不够,就不能贸然当出头鸟。
且,沈婳还是希望能够做个最后牟利的渔翁。
而不是拼死打仗,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婳是来捡漏的,有便宜就占一占,若是占不到,那就赶紧离开。
她还没有到了需要破釜沉舟的地步。
“阿史那曜带了两万人马,驻扎在西洲军大营的西侧。”
影十九真的做足了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