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就放心吧。我们十几个兄弟都在队伍里,会严密保护您!”
“袁家那边,也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某些人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壮汉子,穿着黑色的胡服,胡服外,还套着皮甲。
腰间挎着一把横刀,脚上穿着黑色牛皮翘头短靴。
一把络腮胡子,配上膀大腰圆的身型,看着就十分彪悍。
他跟在阿史那旭的马边,一边走,一边左右环视,还不忘低声安抚。
这人是阿史那旭的亲卫,伺候他已经十多年。
算是阿史那旭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除了他,阿史那旭还有不足五十人的亲卫队。
人数不算太多,至少相较于阿史那旭这个“少将军”的身份来说,已经算是寒酸了。
没办法,阿史那旭毒杀亲爹的行径,实在太离谱、太有悖人伦。
阿史那雄没有跟亲儿子计较,周围的人,却都有些心寒——
这可是亲爹啊!
关键是,这个亲爹对阿史那旭无比宠爱,为了他不惜立庶废嫡。
阿史那雄堂堂一代枭雄,几乎要把心挖出来给阿史那旭,阿史那旭却根本不知道感恩。
恩将仇报,弑父弑君,畜生不如啊。
周围的人哪怕不是为了维护道德,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
如此狠心、凉薄的人,亲爹都能下死手,那么其他人呢?
是不是只要有些许不如他意的人和事,他就会翻脸、杀人?
这样的主子,太可怕了。
就算是阿史那雄指定他做继承人,阿史那雄留下来的亲卫,都不愿意跟随。
荣华富贵可以不奢望,但,自己的小命总要保住吧。
这种想法,无法评判对错,只能说,阿史那旭真的走了一步臭棋。
明明握了一把王炸的好牌,硬生生走到今天这种众叛亲离,朝不保夕的境地。
身边还能留下几十个亲卫,已经算是阿史那旭的运气了。
“才十几个人?”
听到络腮胡的话,阿史那旭并没有被安慰道。
他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就这么点儿人,哪里够?”
阿史那曜那竖子,可是有好几万人呢。
还有西洲军的那些副将们,啧啧,天天叫嚷着要杀了他、为老恩主报仇!
呸!
真当别人都傻,不知道他们真实的想法——
报仇是假,否定他西洲军的继承人的身份才是真!
“凭他们也配!”
“西洲军可是我阿爹一手组建的,阿爹临终前,态度明确的让我来继承……”
“他们都是一群阳奉阴违的乱臣贼子。我是做了错事,可我阿爹都不跟我计较,你们这些人又多管什么闲事?”
偏偏以宇文信为代表的众副将,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还有阿史那雄的亲卫,居然也都选择了背弃阿史那旭!
阿史那旭:……
“都是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吃了我阿史那家的米粮,却还一身反骨!”
连他这个少主都不认。
全都是乱臣贼子!
络腮胡被噎住了。
十几个人,确实不多!
可问题是他们少将军身边就只剩下了几十号人啊。
而这些人,不可能全都安排在少将军近前啊。
从别院到袁家,这一路上两三里路远,都需要有人手盯着。
还有袁家,也需要有人提前过去布防。
就五六十号人,分成三队,每一队可不就只有十几人?
这,已经他周密计划,仔细分析过之后,做出来的最合理的安排了!
没想到,少将军还是不满意。
络腮胡眼底闪过一抹阴翳。
不过,他忽地想到什么,快速地低下头,没让高坐马背的阿史那旭发现问题。
“少将军恕罪,都怪卑下没有安排好!”
深吸一口气,络腮胡乖乖认错。
态度很是恭敬,这让一直都在经受众叛亲离的阿史那旭很是受用。
唯有这样,阿史那旭才会感受到他曾经的荣耀与威风。
“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注意!”
“既然人少,那就都给我打点起精神来。”
“阿史那曜那竖子,定会利用这次机会,我定不能让他得逞!”
阿史那旭故作大度的表示了原谅。
当然,阿史那旭蠢归蠢,却也真的没有蠢到家。
敲打啦络腮胡一通,他也没有忘了给画个大饼——
“你和兄弟们都放心,等我与袁氏的合作顺利完成,我们就能重新拿回西洲军!”
“还有这中州,也定会落入我们的手里。”
“到那时,荣华富贵、财货美人儿……兄弟们定能享之不尽!”
络腮胡:……好大一张饼啊。
别人御下,都是恩威并施,打个巴掌,给颗甜枣,好歹让人尝到甜头。
阿史那旭这位少主子倒好,只会虚空画大饼。
话,说得漂亮,可一点儿实在的东西都没有。
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