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轮比赛的三道菜分别是三套鸭,神仙拆骨鱼和镶银芽。
其中以镶银芽最麻烦。
原材料简单,就是豆芽和火腿丝,把切细的火腿丝塞进豆芽里,光这一道程序就够人汗流浃背。
沈兰听说过镶银芽的大名,看到这道菜名的时候,她脑门猛的渗出了冷汗。
她从来没做过这道菜。
主要是这道菜做起来太麻烦了,考验耐心,考验厨艺,光是镶火腿丝就够折磨人。
沈兰偷摸瞄了眼沈鹿,见她一脸淡定的整理食材和刀具,心中冷嗤了一声。
装什么装呢,这贱人肯定听都没听过镶银芽,这会儿装样呢。
比赛一开始,沈兰也没有精力去偷窥沈鹿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食材上。
她刀工在普通人里算不错,可真和浸淫已久的老厨师相比完全不够看。
就说这个火腿丝吧,她总是切不好。
要塞进豆芽里,火腿丝不能太细,也不能太粗,太细了容易断,太粗了塞不进。
沈兰几乎整个上午都在和镶银芽作斗争,根本顾不上别的菜。
反观沈鹿,她是多线程处理。
三套鸭做起来不难,但需要的时间长,沈鹿把家鸭、野鸭和鸽子一只只套好,放入调好味的汤水里煲上。
同时切好了火腿丝,鱼也开膛破肚,腌上了。
做完这些,才不急不慢坐下来穿火腿丝。
对比起沈兰的笨手笨脚,她手指翻飞,灵活的宛如一只蝴蝶。
台下,沈家三口本来是抬着下巴,带着淡淡的倨傲等沈兰表现。
越看越是心凉。
沈长荣拉长一张脸,原本翘起来的二郎腿放下,他忍不住低声对妻子说:“这就是你们母女两说的给我长脸?!”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兰拉跨,都到中午了,她那盘豆芽还没穿完一半。
谢梅哪知道会这样,同样沉了神色,还是替女儿挽尊:“最后结果还没出呢。”
沈毅嗤笑,起身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丢我的脸。”
沈毅对自己妹妹是沈兰还是沈鹿,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他在乎的是,谁能带给他好处。
先前他对沈鹿恶言相向,不是多喜欢沈兰,而是觉得沈鹿一个外人占了家里便宜,而且那时候沈鹿又闹出了偷东西的丑闻,他怎么可能忍?
不过亲妹妹沈兰回来后,沈毅也没觉得有多好。
他看不出沈兰身上有任何能帮到他的地方,倒是比沈鹿还会折腾,烦死个人。
一场注定要输的比赛,沈毅没兴趣看,说完他抬脚就走。
谢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暗暗骂沈兰不是个东西。
不是吹牛自己厨艺有多高超吗?
现在就这?
沈兰终于穿完了火腿丝,急急忙忙去做三套鸭。
三套鸭不难,有耐心就能套好。
事情似乎逐渐上了正轨,沈兰悬在喉咙眼里的心缓缓落回肚子里。
她忍不住斜了眼沈鹿,女孩正在聚精会神的穿火腿。
隔的不近,再加上杂物的阻挡,她看不清楚沈鹿的镶豆芽到底做的怎么样。
但想想肯定强不过自己。
她一个下等公民的贱种,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她的基因摆在这里,就是要碾压沈鹿的。
对上沈鹿,沈兰从来没想过会输。
她认为沈鹿能进入半决赛,不是实力,而是狗屎运和主办方的暗箱操作!
沈鹿肯定是比不过自己的。
这么想着,原本因为镶银芽跌落的士气一下子又全回来了。
忙忙叨叨到了下午五点,结束的铃声一响,沈鹿和沈兰同时举起双手,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两人是B组,要放在后面比,先端上去的是A组的作品。
沈鹿和沈兰并肩而立,安静的等待,顺带看一看前一组的选手比赛情况。
“你赢不过我的。”沈兰突然出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沈鹿,你这辈子就该仰视我。”
沈鹿微侧首:“那要是赢了呢?”
沈兰用力抿唇,“你一个下等公民的贱种,拿什么跟我比?!”
“话别说的这么绝对,据我所知,沈家往上数三代,也是从下城区过去的。”
“呵,你也就会逞口舌之快了。”
“你这话讲的,到底是谁先开口的?”沈鹿不惯着她,“先撩者贱,沈兰,你以后还是少犯贱吧。”
沈兰恨不得撕碎沈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这小贱人,嘴怎么这么毒,她一天天吃多少耗子药啊?
半个小时后,轮到沈鹿和沈兰了,机械臂将两人做的三道美食端上了桌。
先揭开的是三套鸭,奶白色的汤盅里,半透明的汤水里,静静躺着一只囊鼓鼓的鸭子。
其实两份三套鸭一露面,沈兰就已经输了。
沈兰做的三套鸭汤水太浑浊了,不好看,反观沈鹿的三套鸭,鸭子外形优美,没有破损,汤水宛如上好的琥珀,清透澈亮。
品尝完三套鸭,评委们没有急着评价,又尝了下一道神仙拆骨鱼。
神仙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