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有夜因着突如其来的晕眩连连后退。
整理一下……按照世诞祭的流程,花路巡游后圣子退场,圣女会在北门测试信仰后独自骑上独角兽,前往裂谷驱散双角兽。
而问题则出在用于驱散双角兽的圣水上,那瓶圣水早就被有心人调包了,配合着在裂谷等待的路德维希,也就意味着如果仪式顺畅进行她就肯定会被掳走。
如果顺畅进行…
可仪式并非顺畅进行,她差点因为蛋黄酱而无法进行下一项,而当时还有大主教一事忽然冒出,将整个仪式搅得一团乱。
虽有所延迟,但她还是出发去了裂谷。
但如果凑巧,她没有贪吃,只吃了正常量的蛋黄酱,水晶球内的景象就只会出现少许偏差,而测试结果不佳的圣女会被当场革职,失去骑乘独角兽的资格……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绑架。
那么,蛋黄酱一事其实是维克多在帮她?
哈哈哈…她在想什么……怎么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维克多的否认该怎么解释?
为什么要这样绕着弯地中止仪式?
就算被家族命令绊住,他身为监察官也应该有的是办法能警告她提防双角兽群才对。
还是说因为内应的存在,才令维克多只能采取这种手段来变相提醒她?
真可笑…为何她前面思考内应时,脑海中竟会闪过林克的名字。
是因为林克先前在差一步真相大白的地方扯开了话题,她就已经下意识地开始怀疑她了吗?
有夜踉跄地又后退了一步,摇摇晃晃地差点将后腰直接撞上椅子扶手。
“圣女大人。”
好在塞浦思及时扶住有夜的后腰,神情复杂地将她按回座椅。
“您的面色很差…”
“我没事。”
有夜挥开塞浦思的手,一连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去怀疑林克,现下林克出现在这儿就是她没问题的最好证明!
“…是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约克侯爵还在纠结先前的那个问题,可他很快放弃回想,再次重重拍向维克多的背。
“那新人刚来西部,自是要多表现的,你不用在意。哈哈哈,想通了就好,以后再也别写信给母亲了,她年纪大,已经融入不了现在的社交界了。”
他捏住维克多的肩膀,拨弄着胡须,眯起眼睛笑呵呵地凑近维克多耳旁,低声道。
“听话些,别搞小动作…你看,阁下很喜欢她,这个人情卖的妙啊,圣女的位子一起空出来了,托托公爵家拜托的事情不就也一并解决了。”
“…叔父大人说的是。”
维克多沉声应道,身侧的拳却越攥越紧。
自有夜的方位根本听不见两人最后的低语,她只因约克侯爵到最后也没说出那人的名字而气愤地捶了一下椅子扶手。
“既然宾客已经全部到齐。那么作为主人,我也该送诸位一份大礼才是。”
费诺拍拍手,优雅踱回高台,重重用手杖敲击地面。
不知是否刻意,他恰巧挡在了有夜视线正中,隔绝众人投来的视线。
“请诸位前往露台,今夜我为诸位准备了燃不尽的花炮。今后还请诸位继续尽心建设帝国西部。”
收到鼓舞的宾客们纷纷举起酒杯,饮尽酒水便兴高采烈地结伴自宴会厅走向两旁的露台。各色大裙摆翻飞游走,金丝银线共同反射着水晶灯的光泽,可有夜却全然没心情欣赏这幅奢华美景。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费诺主仆,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塞浦思,还记得是哪几个么。”
费诺解开立领披风的领扣,纯黑披风立刻化作叽叽喳喳的蝙蝠群,于上空盘旋片刻后,露出尖利撩牙朝着露台俯冲而去。
“当然,请阁下放心。”
塞浦思脱下外套,顺手将其盖上有夜的膝。
他眯眼望向台下铁笼内的独角兽,反手抽出用皮具束带固定在侧肋的圆锥状短剑。
“还请圣女大人找时机先放出塞西尔大人,不然被困在笼子里的独角兽只会变成绝佳的靶子。”
塞浦思手中的剑偏短,可尖端极利,圆锥状的剑身刺入血肉后能直接截断血管,留下血流不止的窟窿后,再令人意识清醒地渐渐步入冰冷死亡。
这是一种极为残酷的武器,因着剑身未开刃,一切伤害全凭突·刺,唯有老练的剑士才能准确于骨与骨的缝隙中准确插·入圆锥剑。
短剑冷咧的银芒自下而上地闪烁,原本灯光璀璨的宴会厅陷入突兀的黑暗。
露台上欣赏花炮的宾客们在烟花燃空的巨响后忽然爆发出尖锐叫声,忽明忽暗中,有夜只看见自露台一跃而上向内推进的圣殿骑士,与四处圆弧状喷洒的血液。
“为什么?”
有夜颤声问道。
她不理解。按计划,用花炮吸引众人注意力后,阿诺德他们直接自露台而上,压制捕捉在场众人,计划就算完成。
可塞浦思现在在干什么?
那些四溅的鲜血,与混乱中平白多出的杀·戮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