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取决于我们两边董事会的耐心,但只要不拖延太长时间的话,我想问题应该不大。”
斯通赛弗又坐回了刚刚那张沙发上,看着窗前伫立着的那道背影:
“但你看上去已经有计划了,难道是又准备制裁他们么?”
他对华夏并无敌意,当然也没有好感,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怎么办都行,而对于商务部来说,经济制裁显然是最直接和方便的途径。
“当然不是,难道在你眼里我们就只会这一种手段么?”
坎特好气又好笑地回过头看着两位大公司CEO,用略显夸张的语气反问道。
二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但从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咳咳——”
自觉有些尴尬的坎特用几声咳嗽转移了话题:
“菲尔刚才说的没错,华夏的市场潜力非常大,不仅航空业,其它产业也一样。而且和欧洲,还有日本不同,他们的产品对我们来说几乎完全没有威胁,只能输出一些廉价的劳动力,这是一个完美的市场,我们不可能拱手相让。”
“华夏和欧洲在这件事上和我们对抗的底气在于二者之间有很强的的互补性,华夏需要空客生产的先进飞机,空客也需要快速占据市场份额,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直接施压,而是破坏华夏跟欧洲之间的关系。”
实际上,坎特还有另外一层理由没有讲。
那就是从1996年年中以来,白宫方面开始逐渐改变对于华夏加入WTO一事的态度,从之前的极力阻挠转为有条件的支持。
这一方面是因为美国的各大企业,尤其是驴党背后那些随着互联网繁荣而发展起来的新兴高技术企业希望能从飞速发展的华夏经济中分得一杯羹,另一方面也跟最近几年连续发酵的几次丑闻,比如白水事件有关。
总统本人希望能把华夏入世做成自己第二个任期中的重要政绩,而坎特则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趋势,所以他并不愿意在商业领域和对方产生太大规模的冲突。
“但是迈克尔,自从冷战结束以后,欧洲失去了来自铁幕另一端的威胁,已经变得没有那么听话了,尤其是他们那些本来是靠着我们援助才重新恢复过来的企业。”
康迪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毕竟如果没有马歇尔计划,欧洲恐怕直到现在都还是一片废墟,哪里会蹦出这么多足以跟他构成竞争关系的对手:
“华夏市场的潜力我们能看到,欧洲人自然也能看到,你想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没那么容易。”
“当然不能指望从商业层面入手,那些欧洲企业恐怕做梦都盼着这件事情能闹得更大一些。”
重新坐回办公椅上的坎特摇了摇头,并把手中燃到一半的雪茄熄灭:
“但是感谢北约这个组织的存在,我们还有一些更加直接的方式可以影响到他们。”
“难道五角大楼还能同意再来一次去年年初的事情?”
斯通赛弗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尽管那次事件中华夏毫无疑问吃了亏,但美国这边其实也顶着很大的压力,想在短时间内再来一次根本没有可操作性。
“为什么是我们?”
坎特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
“今年是1997年,哈里,这是非常有趣的一年。”
“虽然欧洲的企业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但我想,肯定会有一些还活在日不落帝国梦里面的伦敦贵族,想要在这个时间点上做点什么,来满足他们那点可笑的自尊心。”
另外两个人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意识到坎特是在说什么事情:
“就这样?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显然,他们并不是很看好这个计划。
“只要能让华夏人吃上一个闷亏,就足够了。”
坎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并不是只有伱们在华夏安排了顾问公司和基金会,我们也有,五角大楼也有。到时候可以安排一些分量足够的专家,通过媒体集中鼓动他们的民族情绪,掀起一股反英反欧的浪潮,这个时候,就可以让那些跟收了你们好处的人提议,减少和空中客车之间的合作。”
“他们别无选择。”
一套连环计让斯通赛弗和康迪特同时陷入了沉思。
这个计划是忽悠别人火中取栗,对于他们至少没有什么风险。
如果成功,那就相当于同时削弱了欧洲和华夏两方的筹码,就算没成功,无非就是浪费最多几个月功夫,到时候再考虑谈判就是了。
两家超大规模公司的并购过程本来就要以年计算,这点时间还是耽搁得起的。
但是还有一点让他们比较担心。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迈克尔,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康迪特露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表情:
“十五年前,英国人在南大西洋差点被阿根廷人打败,你确定他们现在还有足够的实力威胁到华夏人?”
“你的所有设想都是建立在华夏人会吃亏的基础上,但如果最后丢脸的是英国人,我可不觉得欧盟方面会因此而暂停和华夏之间的合作。”
坐在相邻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