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吗?”东里玉熬着药,问匆匆返回的夏丘。
夏丘点了点头,向东里玉回报这一日查探的成果:“春陵回信说,近日并无魔修离开北地。于是我用识魂轮在船上搜查一番,发现确有一名学堂弟子身上藏有魔气。只是尚且不知,是他修习了邪术,还是他被魔修夺了舍。”
“学堂弟子……”东里玉扇着火,又揭开药罐盖子看了眼,深黑的药液在瓦罐中咕嘟冒泡,冒出的水蒸气中带有苦涩的气息,“是谁?”
夏丘吐出一个名字:“乔松。”
“乔?”东里玉为这个姓顿了下。
夏丘:“没错,是乔家的子弟。不过只是个旁系。”
东里玉神色冷了下来,双眼红光一闪而逝:“又是乔家人,又偷用乔闻的镜子……”难道是冲乔闻来的?
“主子……”夏丘察觉东里玉起了杀心,当即低下头请示:“现在怎么做?可要先发制人杀了他?”
东里玉揉了揉眉心,摆手道:“先别打草惊蛇。”
心魔袭人后,飞舟上的警戒严格许多。那个魔修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自由行动,说明不是泛泛之辈。
乔闻如今还在船上,东里玉不想暴露身份,更不想把乔闻暴露在魔修的视野之下。
略做沉默,他吩咐道:“先看看他要做什么。一切等到了魏桥庄再说。”说完,他抬手熄灭炭火,准备端药去隔壁喂乔闻。
夏丘忙道:“主子,我来吧。你也累一天了。”
“不必,你去盯着那个乔松,莫让他在船上乱窜。”东里玉眯了眯眼,愤愤道:“乔闻如今病倒,说不定就是沾了晦气。”
“是。”夏丘望着东里玉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腹诽:若魔气就是晦气,那您……
*
转眼月上中天。
月色透过半开的窗棂照进来,洒下一地水银。晚风穿堂,床前昏黄的烛灯随风摇曳,明明暗暗。
东里玉坐在床头,用帕子沾了水,轻轻擦拭乔闻滚烫的身体。
乔闻烧得厉害,整张脸像是扑了胭脂,比石榴还红。湿冷的帕子辅一贴上去,乔闻便下意识凑上来,轻轻磨蹭。
东里玉暗叹一口气,用手指拨开乔闻被汗液打湿的额发。
姜云适时端来一碗凉好的汤药,放在一旁的木凳上,嘱咐东里玉:“师兄,乔闻身体弱,受不得灵力,多难受都得他自己扛,你万不可像治疗修士那般给他灌注灵力。”
“嗯。我知道。”东里玉放下帕子,把乔闻抱起来,舀了一勺汤药送在乔闻唇边。
烧得迷迷糊糊的乔闻有些抗拒,下意识抿紧了双唇。
东里玉便一声声唤乔闻的名字,乔闻似听到了,微微张开干燥的嘴唇,乖乖把药喝了。
姜云见乔闻肯喝药,松了口气,扭头蒲星辰感慨:“原来看东里师兄长得五大三粗的,以为是个莽夫,没想到粗中有细,还挺会照顾人。”
只是长得高些但完全不显壮的东里玉:“……”
一会儿后,汤药见底。东里玉斜着药碗,把最后一口汤药慢慢送进了乔闻口中。待喝完,他拿上干净帕子,轻轻替乔闻擦了擦嘴角,动作可谓小心翼翼。
姜云便再次不吝溢美之词,把东里玉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蒲星辰:“你就想骗师兄来照顾乔闻吧。”
被戳穿心思的姜云:“……”
东里玉:“没事,你们去休息吧,乔闻就交给我。”
姜云听了,连忙夸东里玉义气。
东里玉握着乔闻滚烫的手,悄然把乔闻抱紧了。
一旁,林慕月看着二人,脸上的表情颇为怪异。
姜云瞥见,眉头一皱,“慕月,平日你最体恤乔闻,如今怎么……”
林慕月没什么感情地扫他一眼。
蒲星辰当即打断姜厌:“行了,闻儿的身体就这样,又不是慕月的错。”
姜云本没有怪罪谁的想法,只是觉得奇怪。这会儿被蒲星辰一说,倒真有些生气了:“你也知道乔闻身体不好,那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值得半夜来吵?”
蒲星辰:“说到底,你也不知道他们争吵是为了什么,怎么能不问缘由就怪慕月?”
姜云哼了声:“总不会是乔闻的错!”
蒲星辰一脸无语:“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慕月错了,对吧?”
姜云:“难道不是?”
林慕月冷着脸,再次离开宿舍。
蒲星辰:“你看!又把慕月气走了!”
姜云撇过脸,“他难道一点错都没有吗?还有,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说这些话!”
蒲星辰:“别什么事都赖我……”
东里玉默默落下一道灵力屏障,阻绝了两个少年宛如鸭子的争吵声。
床帐内安静下来,乔闻紧锁的双眉逐渐舒展。东里玉刮了刮乔闻的鼻子,柔声道:“睡吧。今夜我陪你。”
乔闻似有感知,枕着东里玉的臂弯沉沉睡去。
*
“土师叔,仙山如何了?”
七星剑主宿舍,摇光看着眼前巨大的会面镜,担忧问。
他身后,还坐着其他六位剑主。
玉面的玉衡剑主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