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数一数二的角儿。”
听到有唱戏的,乔闻耳廓一红,十指悄悄抓紧了袖子。
东里玉瞧着,慢慢抬手抵上下巴,略眨了眨眼。
嗯,想把昨天那戏园子砸了,然后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不一会儿,一楼的大堂果然有人登台唱戏。
锣鼓叮叮咚咚响起来。
乔闻坐立不安,直到瞧见主角是个白脸儿的丑,才放下心来。
东里玉见状,松了口气,把僵着的身体靠上了椅背。
商行不比梨园,大多都在谈事情,认真听戏的少,很吵。
东里玉漫不经心听着,囫囵听了个大意。
说是一个天才少时得意,被富贵友人带着斗鸡纵马,豪掷光阴,待到年老却一事无成,最终妻离子散,只能拖着沧桑的身躯,来到曾经的友邻家打秋风。
年老的天才心性未改,仍旧不可一世。
当年善待他的友邻却露出不屑的目光。
天才说明来由后,友邻明面上答应天才,实际却想戏弄他一翻。
天才或许是察觉了,或许没有。
他一改往日不容沙子的脾气,配合着友邻的逗弄。
扮演才子的丑角不顾形象,在戏台上作出夸张且滑稽的动作,惹得台上的友邻与台下的看客捧腹大笑。
才子前期的倨傲与后期的卑微形成鲜明对比,将戏曲推至高潮。
东里玉瞧了,不知这些人在笑什么,只觉十分无趣,转眼看向乔闻,却是一怔。
周遭人声喧嚷,乔闻却静静坐着,被阳光照亮的脸庞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都说看戏听曲儿,有人看乐子,有人照镜子。那么,乔闻在这一出戏里,又看到了什么呢?
少顷,曲终,另一班人马登台开嗓。
乔闻这才回神,轻轻眨了眨眼,鸦羽般的睫毛慢慢扇动,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泄露了那隐秘的心思。
东里玉垂眸看向乔闻指骨修长的手,正要说话,商行老板带着牙人回来了。
“三位,可以去看房了。”
“好。”乔闻起身,正要走,却被东里玉握住了手。
他一怔,看向东里玉。
东里玉眯眼笑笑:“坐累了,拉师兄起来。”
乔闻抿唇,手上还没用力,就见东里玉盯着他的脸站起,随后低下头,向他靠来。
这么多人!
乔闻正要躲,却见东里玉堪堪停在他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轻声问:“想什么呢?”
哦,原来不是想抱他。他现在真是……
乔闻低下头,闷声:“没什么……”
东里玉闻言轻叹,过了会儿才慢悠悠道:“闻儿有心事都不和师兄说,真是生分了。”
“还有,别咬下唇了。”东里玉靠近,以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想亲。”
*
“二位这边请。”
牙人领着东里玉与乔闻,来到近西市的一处院落。
夏丘和秋谷早不知去哪儿,乔闻木偶般跟着东里玉,脑子里不断回响东里玉那句“想亲”,脸上阵阵发热,暗自庆幸今儿穿的衣裳面料够硬,不易变形。
“这处院子靠近北来的佛寺,人气很足,周围消遣也多,是最符合二位要求的府邸了。”
牙人走在二人斜后方,介绍完见二人不说话,以为有顾虑,多解释了一句:“两位是在担心府邸靠近佛寺会无聊吗?放心,这是北来的佛,不像中原的佛啊道的有那么多的忌讳,甚至……嘿嘿,您二位当它是消遣之地也行。”
“佛寺?”乔闻勉强回神,抓住了这个有些禁忌的字眼。
“您果然不是东陆的人。”牙人笑笑,正要解释却听前方稍高一点的红发男子道:“知道了,候在门外,我们自己看。”
牙人一楞,转眼却见红发男子搂住少年的腰,半哄半拽地走近院中。
*
“师兄……”
乔闻正与牙人问话,转眼却被东里玉带进院子,不由六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忙唤他停下。
东里玉却不应,带着他向院内走去。他们速度极快,很快就穿过前厅,来到了后院。
这根本不是来看房的!
乔闻被拽得恼火,当即停住脚喝了句:“东里玉!”
话音落,东里玉也停下,低头看他。
乔闻松了口气,“师兄,我们……”
“乔闻,”东里玉打断他,那一惯含笑看他的眸子忽然垂下,“你知道师兄一路上都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乔闻瞧见了那眼里的失落,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东里玉笑了声,随即严肃起来。
“想你今日为何如此。想你过往遭遇、如今心意,想你为何接受我又突然冷落我,想惩罚般……”
盯着乔闻的唇。
“吻你。”
东里玉覆压下来,将乔闻逼到了墙根儿的红色廊柱。二人隔衣相贴,东里玉伸手按上乔闻的唇。
未曾触及,院外忽然传来诡异的铃声与诵声。
乔闻心神一震,捂着几欲涨裂的头抵上东里玉的肩窝。
“师兄……”
“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