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阅棠苑——
站在亦站在阳台上,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刮得他身上的黑风衣猎猎,刮得他俊逸深隽的脸颊阵阵刺痛。
谢晋寰的言语,嘲弄含笑,如恶魔耳语。
白烬飞喉咙堵得无法呼吸,眼底残红欲裂:
“谢晋寰,你TM是不是想死?”
“这句话,我这十五年来听无数人说过。很可惜,他们都只是口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我。”
谢晋寰低笑,语气猖狂,“白四少想做那头一个,扒老虎须子的人吗?”
“你是老虎?呵……”
白烬飞眼眶猩红,胸腔窒闷地喘着粗气,“你只是一条……在荒山野岭里,啃食腐肉为生的鬣狗而已!”
“下周六,舒颜和我的秘书谭乐,会在森国举行隆重的婚礼。作为你深爱的女人,你不来参加她的婚礼,目送她嫁人,会不会成为你一辈子的遗憾呢?”
白烬飞多年特工,直觉超乎常人,听着谢晋寰的话只觉心惊肉跳:
“谢晋寰……你要敢动舒颜,天涯海角,哪怕是追到地狱,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在他们大婚之日,我会送给这对新人,一份大礼。”
谢晋寰笑声低闷,隐隐透出被逼上绝路后的癫狂与兴奋,“我希望你,能够来森国,与我一同观礼。
否则,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抱憾终生。”
“谢晋寰!”
白烬飞满目恨意,一声咆哮。
那边迅速挂断,甚至不给他一丝宣泄情绪的机会,让他愤恨地自爆、内耗!
“阿颜……等我,就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要救你出来!”
白烬飞用力抽进肺腑中的寒气凛冽如刀,割得他五脏六腑痛得鲜血淋漓。
他全身肌肉紧绷如磐石,步伐滞重地走出阳台,旋即猛地一愕:
“爸……?!”
他是顶级特工,身手敏捷,感官敏锐。可刚才他与谢晋寰对峙,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父亲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都没有任何察觉。
“老四,你是在和谢家那个小畜生通电话吗?”
唐万霆满目担忧地看着儿子,“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他要干什么?!”
“没什么,没事。”白烬飞长睫翕动,面无血色。
这些年,他漂泊异乡,独来独往习惯了,又因为职业原因,无法结交固定的朋友,亦不可能跟谁吐露心声。
他与父亲,始终疏离,所以本能的,他什么都不想说。
“没事?怎么会没事!”
唐万霆心焦如焚,夺到他面前,“你是我的儿子,你再厌烦我,再避着我,你也是我唐万霆的儿子!
你从小,就不像老二老三他们那样,愿意和我说聊天,说说心里话。你也不像你大哥,愿意周游四海,广交天下好友。你看着开朗,我行我素,其实我知道,你是心事最重的,最容易忧郁的孩子!你让爸怎么能不担心呢?你难道不是我的仔吗?!”
白烬飞凝视着父亲。
心口,阵阵崩裂般的剧痛席卷。
“谢家那小儿子,恶行斑斑,心狠手辣!他为了得到俏俏,连我都敢算计,他对你……更是杀了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唐万霆心慌万分,双手用力扳住白烬飞的肩,“阿烬!不要去!不管谢晋寰用什么言语引诱你,你都不要去!”
白烬飞故作轻松,笑得顽劣,“爸,您忘了?我可是特工出身。要谢晋寰那点鬼把戏就把我难住了,那我早就成黑白照片挂您墙上了。”
“妈的,老子在跟你开玩笑么?!”
唐万霆气得不行,嗙地一拳敲在老四头顶,“老子以你爹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去!”
白烬飞那叫一个疼,心里却暖融融的。
父子俩,难得有这样亲近的时刻。他不禁后悔,没有早些体会这份一直属于他的亲情。
“爸,我一定要去。”
白烬飞目光炽热,义无反顾,“我一定要去见谢晋寰,我最爱的女人,在他手里。”
“什么女人?!什么女人比我儿子重要?!”
“我在您心里有多重要,她在我心里就有多重要。”
白烬飞喉咙哽咽,巨大的酸楚在胸腔里天翻地覆,“爸,我想娶她。我想跟她在一起。”
唐万霆震愕,心口狠狠一刺。
他们老唐家,尽出痴情种。
“爸,您放心。我会全须全尾地回来,把您儿媳妇也一起带回来。”白烬飞张开双臂,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唐万霆瞬间险些落泪。
他知道劝不住,于是一遍遍地叮嘱,“一定要平安回来,爸等你回家吃饭。”
白烬飞大咧咧地一笑,“会的,会的!等我回来,全家吃席!”
老万呸呸两声,又狠狠敲了他脑壳,“吃席?!吃你个头啊!不许再说晦气话!”
……
白烬飞将老万送回房间,刚出来,就看到沈氏夫妇和大哥,齐刷刷站在他面前。
大有一种,枕戈达旦的意味了。
“你们这是干嘛?”
白烬飞眨了眨锐气明眸,这时候仍不忘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