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些人如何?”北冥翊指了指纸张。
这纸张上面的人都是风卿婈不太熟悉的人,但这些人的父亲祖辈,风卿婈却十分熟悉。
北冥翊挑选的人,大多数都是家风严正,忠耿之臣的后代,想必才能品性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只是……
她白皙的指头依次划过其中三个名字。
“这中书令之子宋明礼只怕是不行,他父亲……“
他父亲暗中与魏峥交好,这些年只怕是越来越根深蒂固了,只是旁人很少知道他们的关系。
只是这话,她该怎么跟北冥翊说?
她一届闺阁女子,如何解释自己清楚魏峥与中书令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明白了。”北冥翊瞧见她迟疑的目光,心中有了定论,用笔将宋明礼的名字划掉。
风卿婈诧异他为何不问清楚之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若是真追问起来,她还要头大如何跟他解释呢。
“还有这。”风卿婈又皱眉道:“方太师长子方奚玉,你现在要用,只怕也不妥。方太师位高权重,若他儿子在身居要职,岂非如虎添翼?他们父子二人若是能为你所用固然再好不过,就算不能为你所用,在朝中保持中立也还好,可他们若一旦倒戈呢?你只怕会遭到反噬。”
她眼中是满满的担忧。
北冥翊眸中划过一抹笑意,说:“可,我想冒险一次。”
风卿婈抿了抿唇,她并不赞同他的这个做法,可孩子大了总归有他自己的思想与衡量,她若是一再自持己见也不太好。
“好吧,殿下既然有这个打算,不如放手一试。”风卿婈眉头舒展。
冒险一次,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北冥翊眼中笑意更盛,他喜欢看到她心系他的模样。
“那这个呢?”北冥翊指向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我并没有什么怀疑的,我只是好奇他出身寒门且年纪轻轻的,有什么过人之处想让殿下重用他?”
这最后一个人,名字叫梁旭。
“这个人啊……”北冥翊唇畔勾起一抹笑意,跟风卿婈说:“过几日你便知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弄得还挺神神秘秘的样子。
……
北冥翊所料不错,魏晟在城门口跪了三日受尽了侮辱,回到魏家就向揭发他之人开刀了,北冥麟是皇子他自然不能想要报复就得报复,可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却是难逃一劫了。
没过几日,这朝中两位身居要职的两位官员皆因各种原因下了任,下任当日,刑部尚书的马突然发疯,将人甩下马,可怜刑部尚书活生生被自己的疯马践踏而死血溅长街。
而另一个人,大理寺卿则比刑部尚书聪明一点,他一出宫门就去跪了魏家的门。
奈何跪了几日,魏家大门始终没有向他打开,反而是他家中遭了贼,财产被人洗劫一空,家中所有男子被杀,所有女眷被人奸污之后剥了衣衫倒挂在房梁上,死不瞑目,惨不忍睹。
次日清晨,金光破晓之际,大理寺卿推开家门看到如修罗场般的一幕,整个人就疯了!
一死一疯,谁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家中几百口人皆被血洗,这么大的案子,难道京兆府就没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麟王府内,传出一声难以抑制的暴怒。
北冥麟满面阴翳,再无几日前的风光满面。
“嘭!”
一声巨响,是北冥麟一脚踹开了椅子。
“殿下,京兆府尽力在查了,奈何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坊间都在传……”小厮顿了顿,才心有余悸地说:“说大理寺卿家是遭了恶鬼,那样血淋淋的场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绝非人能干得出来的。”
“恶鬼?”北冥麟眯起眼睛,一巴掌甩在小厮头上,将小厮打得晕头转向起来:“这根本就是人为!是魏家干得!京兆府就是吃干饭的,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废物!”
小厮大惊失色,连忙匍匐在北冥麟脚下求饶起来。
北冥麟面色发青,他妄图用暴躁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是的,不安。
此刻,北冥麟被浓浓的不安包裹,当日揭发魏晟的三人,一死一疯只剩下他一个。
不过才区区几日,好好的人两就被卸任又遭逢大难,北冥麟不相信这不是魏家的手笔。
正因为如此,他才惶然不安。
魏晟摆明了是缓过气来要报复了,接下来,要报复谁,不言而喻。
北冥麟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语无伦次地骂:“没用的废物!京兆府废物,朝堂上那些人也是废物,都是废物,一个区区魏家都对付不了,废物!”
他一脚踹开小厮。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就在此时,外面有侍卫来禀报。
“不见!”北冥麟烦躁极了。
“可是殿下,那人给了属下一封信,说您见了信,自然会见他的。”
北冥麟拧了拧眉头:“什么信?拿来我看看,要是忽悠人的话,立马把他绑起来剁碎了喂后院里的雪狼去。”
雪狼,是北冥麟养着的一只体型硕大的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