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帝深感欣慰,说:“那此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父皇,容儿臣捷越,问您一个问题。”北冥翊不假思索道。
“什么问题,你问。”
“如若魏家是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父皇觉得谁是给魏家施肥,令魏家有了如今地位的人?”
永宁帝微微皱眉,说:“当今魏家掌舵人非魏峥莫属,除了他还能有谁。”
“魏峥是一个,难道父皇不觉得慈安宫的太后也是一个吗,太后可出身魏家。”北冥翊道。
“太后。”永宁帝微微诧异:“太后不至于吧,太后这些年一直在慈安宫中深居简出,一心向佛,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父皇可别忘了,若非父皇带兵攻城,则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还是她亲儿子。”
“可皇兄昏晕无能,仍宦官为祸朝堂为祸百姓,当时的北燕被宦官祸害的岌岌可危,就算不是朕攻城谋夺了这个位置,也会有其他人。”
永宁帝皱眉道:“太后是明理之人,她自懂得其中利害,否则当年也不会手刃了皇兄,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太后的心思么?”
永宁帝母亲乃是一届低贱的宫嫔,永宁帝自生下来就被抱去了还是贵妃的魏太后身边。
被魏太后抚养教导着长大,直到娶妻建府才离开皇宫。
在永宁帝心里,魏太后是举足轻重的。
更遑论后来他攻破宫门之际,显宁第冥顽不灵不肯伏诛,是魏太后大义灭亲杀了显宁帝,才让他顺利入主皇宫。
这些,永宁帝都记在心里,所以他一登基,就尊了魏太后为唯一的太后娘娘,而自己那个素不相识的母妃,不过就是区区一届太妃而已。
永宁帝给足了魏太后尊敬和排面。
所以若要他怀疑魏太后,永宁帝是接受不了的:“不可能是太后,她一届屈居于深宫的老妇人,她懂什么?何况她若对我怀恨在心,前些年我刚登基,根基未稳的时候为何不动手?反而到了现在才蠢蠢欲动?”
永宁帝盯着北冥翊,“太后已经老了,她如今争这些做什么?她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安稳的晚年而已。翊儿,你一向聪明绝顶,朕对你的任何决策都持双手赞同,可这一次,父皇很不喜欢你这番言论。”
永宁帝显出满面的不悦来:“在朕眼里太后比朕的亲生母亲无异,甚至比朕的亲生母亲还要亲上三分,朕不允许,你如此污蔑太后。”
北冥翊知道永宁帝自小在魏太后膝下长大,他对魏太后很是尊重,若无确凿证据,要让他对魏太后改观,实非易事。
北冥翊眼眸暗沉,阎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说:“父皇恕罪,是儿臣口不择言了。”
“魏家是魏家,太后是太后,他们是不能被混为一谈的,就算将来魏家有谋反的举动,你也不能对太后有任何的不敬!这是朕的命令。”永宁帝拍着桌子说。
北冥翊低垂眼帘,眸底一片晦暗:“儿臣明白。”
“好。”
自己这儿子看着柔柔弱弱清清淡淡的,却自有一股韧劲在心中,他但凡认定事就绝无回头之路。
永宁帝还真怕他那股子韧劲又上来了,真要对太后做出什么事来。
永宁帝闻言松了一口气。
北冥翊看着永宁帝的样子,掩去眸中失望的神色问:“那么父皇,接下来对于蓬莱岛上的事,我们要该如何对待?”
永宁帝:“……”
一脸愁眉苦恼样儿,他手摁着太阳穴:“魏家真是欺人太甚!”
北冥翊:“……”
“魏家真是目中无人!”
北冥翊:“……”
“他们居然还想着端了我这北燕的大好江山!他们好大的野心呐!”
北冥翊:“……”
永宁帝的字字句句里,只有与刚才如出一辙的愤怒无力,却半点也没有应对的决策。
他果真就不是做一个帝王的料子。
永宁帝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干笑着说,“翊儿,此事还是得你自己去抉择了,父皇是什么人,你最清楚。”
说这话时,他也是满脸的羞愧。
北冥翊叹息一声道:“父皇信任儿臣,儿臣自然全力以赴,定然不会将这北燕的江山让心怀不轨之人给揣了去。”
少年说这话时,眸光灼灼,气势凌人。
永宁帝甚感欣慰:“如此朕就放心了。”他忽然又想起一事跟北迷你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再过几日就是朕的六十大寿,届时各国都会派使臣来,务必得好好招待。”
每年永宁帝想寿诞,各国都会派使臣来,实在是不是什么大事。
今日永宁帝特意提一嘴,必然此次与往年有些不同指出之处。
北冥翊问:“是各国派来的人,不单单只有使臣?”
永宁帝:“……”
还想卖个关子没有说出来,他居然就猜到了。
儿子太聪明也是一件令人受挫的事儿。
“是啊。”永宁第笑了笑:“那你再猜猜,此次各国派来的人除了使臣还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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