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江县是个富庶的县城,人口和繁华都不亚于洛水县。
又和锦州交界,来来往往的商队也不少。
石榴一行赶在日落之前进了城,连去几家客栈都已经客满了。
倒是开得有药膳馆和糖铺,但也不合适落脚,是以,石榴便干脆让左成去临时租了一处小院子。
一番折腾下来,等吃上了酒楼打包回来的晚饭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吃罢晚饭洗漱一番,赶紧都歇息下。
翌日一早起来,吃罢早饭,一行便出了城。
先一步去探路的左成很快回来带路,不过三刻钟,便到了一处村庄。
“姑娘,这里就是谷丰村了。”
石榴掀了车帘探出头来,便见眼前的小村落,正值春播之期,村前的地里有农人正在忙着耕种。
进村的路太窄,马车没法通行,石榴就干脆下了马车来,带着一胡振几人往村里去。
经过田垅间,有农人抬头来看见,不禁露出好奇的打量。
左成就上前搭话,“大爷,请问周绪斗周秀才是哪一家?”
见得这一行人是来找人的,找的还是熟人,这老头也是忙道:“你们找根娃子?我这也空不出手,等等,我找人领你们去吧!”
说着就朝四下看了看,正好看到村口玩的一群孩子里有个眼熟的,忙招手喊道:“黑子!你来,这些客人们是来找你叔的,你给领家去!”
那叫黑子的小子闻声抬头,不舍的丢下玩得正起劲的石子儿,拔腿就往这边跑来。
那老头冲左成他们道:“这孩子正是根娃子的侄儿,他两家挨着的,你们跟着他去,一准错不了。”
左成便即跟老头道了谢。
那人如其名的黑子也是个不怕生的,冲前头的左成咧嘴一笑,“走吧!”
又看了眼一行里那穿的漂亮得不得了的姑娘,好奇这些人是什么人,来找根子叔啥事呢。
黑子带着一行人进了村,经过村里的人家,留在家里的人看见石榴一行都是好奇不已,少不得问起认识的黑子。
“诶黑子你不跟家里帮忙播种,又跑出来贪玩呢?”
“黑子这是你家亲戚?”
“......”
黑子一律摆手回,“找我叔的!”
一听是找村里唯一的秀才老爷的,村人们更是好奇不已。
他们村难得中了个秀才,只可惜秀才名下只能免税三十亩的田地,他自家和丈人家以及亲叔叔家的田地加起来刚好够免,他们这些村里人家,是挂不着的。
是以,他们村里就盼着周秀才能赶紧再中个举人呢,举人可是能免两百亩的。
到时候,他们这些村里人家也好求上门去让帮着挂几亩田地在名下免税不是?
只是周秀才前年去年连着去考了,都没能考中呢。
这去一趟州城就是不小的花费,更别说去京城了,所以听说周秀才暂时是不打算再考了,说要找个学堂当先生,一边挣份束修一边再继续温书,后头有机会再去考乡试。
这一行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人,说不得是专门来请周秀才去当西席的?
听说城里有些人家都是请了先生到家里去专门教自己孩子的。
其实说起来,周秀才自己办个学堂倒更方便,听说好多秀才都是自己开学堂收学生的,教得好束修也挣得多,只可惜,周秀才在城里没房子,没法在城里办学堂,城里也不缺学堂,而他们这周遭村子都穷,没几个人家舍得送孩子去读书的。
村人都巴望着是有大户人家专门请周秀才去当西席的,如此,月钱给得合适,只用教一个孩子的话,周秀才也有更多的时间自己温习书,那样就能早日的再去考乡试了。
是以,有手里没多少活的,就跟上去凑热闹了。
黑子是个不怕生的,见左成似乎也好说话的样子,一路就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停,活像个小向导似的。
石榴在一旁一边听着,对这个谷丰村也更有了数。
谷丰村没他们下河村大,跟天宝村差不多,只有五十来户人家,都是杂姓混居的,村长也是由村里田地最多的那一户人家担任的。
周家在村尾,两户周家挨在一起的,黑子的爷爷和周绪斗的爹是亲两兄弟。
而周家对门这户人家,就是周绪斗的丈人家。
他们的地也在村尾这一片,正是忙春播的时候,几家本就人口不多的,这会都在地里忙活呢。
黑子将一行人先领到自家,招呼了妹妹给先招呼着,自己就往地里去喊人。
黑子撂下话就跑了,石榴一行同那四五岁的小女娃大眼瞪小眼。
那女娃怯怯的偷看石榴和拂冬,也不知咋招呼这些客人,便麻溜的去屋里搬凳子出来给她们坐。
石榴见她跑了一趟又一趟的搬出来几条凳子,搬的吭哧吭哧的,搬完了就在一边站着,偷偷瞧他们,也是不禁好笑。
从荷包里摸出一包糖来,冲她招手,“来,你叫什么名啊?告诉姐姐,姐姐给你糖吃。”
听到有糖,女娃顿时咽了咽口水,往石榴手里看了一眼,许是这些客人是自己哥哥带回来的,她就没那么怕,“我叫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