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在政见,或在党争,或在各有算计,不肯和盘托出。即使是现在,我看他也未必有多忠于太后,不然又怎么会同我暗通款曲?总之,他既然能为太后效力,又为何没有可能为我所用?”
福禄问道:“可太后毕竟是他的姑母,两个人天生就比旁人更近一层。您又是他的……您怎么能保证他能够抛弃太后,转而效忠于您呢?”
容慎却听出了他的未竟之语:“……是啊,我又是他的什么人呢。”
福禄深感失言,连忙告罪道:“奴才多嘴,奴才失言,陛下恕罪。”
“不,你没有说错。”容慎的眼中燃起了异样的光芒,“他这样的人,既不吃软,更不吃硬。所以想靠身份压制他,那绝无可能。而若想成为他的什么人,单单靠关系和情谊就能永永远远地绑住他,那也是妄想。”
“所以我需要努力的方向,不是成为他的什么人,而是和他站在一致的立场,给他足够的地位、权柄和自由来施展他的雄韬伟略,这样才能令他觉得,世上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值得他辅佐!”
福禄战战兢兢地问道:“给他足够的地位、权柄和自由?可,可陛下难道就不怕他功高盖主,起了不臣之心吗?”
“自然是怕的。”
福禄听着似乎还有下文,猜测陛下大概有应对之策,于是忍住没有说话,耐心等了下去。
岂料容慎默然良久,居然接着道:“但如果命数已定,无论我如何努力,这皇位终究还是会落到他人手里,那我宁愿这皇位是归了他。”
“无论是为天下苍生着想,还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
福禄最害怕听见的话终于还是出现了,他立刻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大局为重,千万莫要耽于私情啊!”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私情再重,又岂能重得过江山和祖宗基业?”
福禄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容慎继续道:“而且,如果说我只是同他虚与委蛇,半点真心没有动过,那是假话,你也不会信的。但我心里清楚得很,当初我能同他往来,就是因着我的身份。如果我没了皇位,那他恐怕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即便只是为了这个,我也一定要将这皇位坐到底的。”
听到这话,福禄心中信了七分,终于松了口气:“陛下圣明。”
谁料话音刚落,一个宫人便进来通传道:“陛下,方才有宫人来报,太尉似乎正往这边来呢。”
眼睁睁看着容慎面露喜色,迫不及待站起身的福禄:“……”
陛下!这就是您方才信誓旦旦的“心中有数”吗?
第66章
贺兰修确实是朝着含章殿来了。
只不过容慎一看见他, 面上的神情就立刻转为了淡漠。
因为贺兰修身后,竟还跟着一位太后身边的心腹女官。
容慎面露不虞道:“太尉,曲女史, 你们今日怎么有空来朕的含章殿?”
贺兰修没有答话, 倒是曲女史笑着行了一礼,而后道:“回陛下, 是太后有些事情想同陛下商议, 但近来竟微感风寒,担忧亲自过来会过了病气给陛下, 左思右想,到底觉得过来不妥。因此特地请太尉大人代为转达,奴婢也只是前来听上一听, 稍后再将陛下和太尉商议的结果报与太后听。”
容慎心中一跳, 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究竟是什么事, 要劳烦两位这般大动森*晚*整*理干戈, 拨冗前来?”
曲女史的目光在殿内的宫人身上转了一圈, 却无一人会意地退下, 只好挑明道:“此事重大,还请陛下屏退闲杂人等, 与太尉大人私下商议。”
容慎身后的福禄立刻投来了警惕的眼神, 容慎也犹豫道:“曲女史也知道,朕的身体一向……时不时就犯些小毛病, 身边离不得人的。”
曲女史还要再说些什么, 贺兰修就不耐烦道:“臣还有公务在身,此事还是尽快议定的好。既然陛下离不得人服侍, 那留个小太监就是了。”
曲女史眸光一闪,应道:“太尉大人说的是。”
说着便指向福禄:“你留下吧, 其他人都先下去,去门边守着,未经宣诏,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直到除福禄以外的所有宫人都退下了,贺兰修才直入主题道:“陛下,太后想同您协商的事情,乃是陛下的冠礼,以及之后亲政的一应事宜。”
这下,任容慎再如何强作镇定,也忍不住猛地仰起了脸。
亲政!
是他疯了,还是太后疯了?
这个词,自他即位以来,堪称日思夜想,心心念念。
可太后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让出权柄?又怎么可能坐视他顺利亲政,从此绝了让楚王继承大统的心思?
曲女史却笑意盈盈地在一旁听着,没有丝毫异议的样子。
容慎心知此事没那么简单,谨慎道:“太后的意思是什么呢?”
贺兰修面无表情地转述道:“太后的意思是,天子加冠,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而若能喜上加喜,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容慎茫然地重复了一遍:“喜上加喜?”
贺兰修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臣有一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