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没去看景苒,而是完全一副大家长的姿态,讽刺地勾了勾唇角,“你们薄家是不是没把苒苒当人啊?人都到医院住着了,没人照看。受了委屈没人管,你跟我说好着呢?”
薄嘉木这方面理亏,但是很快道,“刚才我大哥不是在这么?苒苒既然到了我们家来,我们肯定都不会委屈她的。”
景珩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呵,弟媳妇生病,还理直气壮让大伯哥在这照顾,这全天下怕是也就出了个薄嘉木了。
但为了妹妹的名声,这些话,他自然是不能说的,只是转向景苒问,“你要跟他回去么?”
景苒道,“确实是薄老爷子的意思。”
景珩就明白了,这是要去的意思。
景珩二话没说,捞起刚才放在一边的外套,“我送你过去,也要当老爷子的面说清楚,面得话传来传去,咱们兄妹俩再成了什么狗男女。”
这话明摆着是讽刺薄嘉木。
薄嘉木不敢吭声,只是脸色异样的难看。
景苒看见薄嘉木吃瘪,心里不仅为自己畅快,也为曾经的景珩畅快,笑眯眯地跟在景珩身边撒娇,“还是哥哥最好了!”
兄妹俩权当边上的薄嘉木是空气,径直出门,办理了出院,景苒上了景珩的车,车门关上,景珩才控制不住地冷了脸,“你在薄家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景苒没脸说话。
从前也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只是因为身边有了家人,所有的委屈都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当初你拼命要跟这个人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他不是好东西,你非不信。你看看刚才他那个德行,变脸比翻书还快,今天要不是我在这里拦着,他是不是真的要家暴你?”景珩要气死了。
景家娇养出来的一朵娇花。
被猪拱了就算了,猪还吃不了细糠,半点不知道珍惜。
若是从前,竟然少不得要跟景珩辩驳两句。
可如今的景苒却是觉得,能被哥哥这么数叨也很好,蹙了蹙鼻子,“哥哥,我知道错了。”
景珩都准备好景苒会吵吵几句,他倒是不至于再跟她吵,好不容易这丫头肯低头回来求人,他没道理再把人吓走,不过是没忍住,发了几句牢骚而已。
却没想到,景苒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直接承认了错误,弄的景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伸手去摸景苒的额头,沉着脸道,“是不是被薄家欺负的脑子都傻了?”
景苒顺势靠在景珩的肩膀上,“哥哥,我没有被欺负,只是觉得自己之前太眼瞎了,现在复明了而已。”
景珩听了个重点,正色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景苒认真道,“我要跟薄嘉木退婚。”
景珩沉默半晌。
不是不赞同,是真的心疼。
当初景苒不惜跟家里决裂都要选择的人,如今却是毫不犹豫地说出退婚两个字,可见失望到了极致。
景珩抬头揉了揉景苒柔软的头发,“不要怕,想做什么就去做,景家虽然没有薄家这样世代累积的财富背景,但是你相信哥,能养得起你。你要是下定决心,一会我去薄家见到了薄老爷子,就直接提退婚的事了。”
景苒道,“哥,我就是跟你们打声招呼,免得你们生意场上再受薄氏的影响,提前心里有个准备。但是退婚的事,我要自己来,现在还不是时候,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找你们的。”
她要薄嘉木这辈子,一步一步,走进自己设下的牢笼,让他尝尝自己上辈子受过的苦。
如果太操之过急,一定会影响到景家,这不是景苒想看到的,随口扯了个谎,“我总觉得薄嘉木母子抓着我不放,是另有原因。哥,你等我调查清楚再帮我也不迟。”
她话音落,景珩薄唇下意识抿了抿,回头深深看了景苒一眼,“好。”
景苒这才松一口气,“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景珩随口道,“薄展琛告诉我的。”
景苒没想到绕来绕去,把景珩送到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薄展琛,再想到自己刚才在病房里对人家那个态度,景苒不禁有些内疚。
但是,景珩下一句就维恩,“苒苒,你跟薄展琛很熟吗?”
景苒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跟面对薄嘉木时候的紧张不同她是真的心虚,心里暗道何止是熟悉,他们连更深入的交流都有过了。
但是这话,她哪敢跟景珩说,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道,“不熟,拢共也没见过几次。”
这是实话,要不是之后她主动找上门,她跟薄展琛之间的交集,少之又少。
但是,她又忍不住好奇,“哥哥,你觉得薄展琛是一个怎样的人?”
景珩想了想,才道,“挺不错的,之前他帮过我几次,之前跟江南那边的合作出了点问题,就是他帮忙牵线解决的。”
景苒不了解薄展琛,但是她足够了解景珩。
已经是天赋加努力造就成功的典型,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加上年纪轻轻就掌管景家,他若是不强势,怕是要被那些老骨头生吞活剥了。
因为自己足够成熟优秀,所以,这么多年,能让景珩真正赞赏并且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