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捏了捏冰凉的指尖。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笑,“小未婚妻?”
他淡淡咀嚼这几个字。
姜杳一阵心惊肉跳。
她抬眸看向他,恰巧这时谢之席垂眸看她,又或者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从未移开过。
姜杳不能确定。
漆黑的瞳眸意味深长地淡淡滑过姜杳,谢之席低笑,“或许,还没找到。”
姜杳低低松了口气。
大厅里的气氛诡异莫名。
史密斯“噢”了声,他对姜杳兴趣不减,用流畅的华国语说,“美人,我现在单身,还有点小钱,美人有没有兴趣做我女朋友?”
“适可而止。”
谢之席淡淡挡住史密斯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漆黑的眸子里涌起冰凉的寒意。
史密斯狐疑地皱了皱眉,“谢,你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谢之席斜着眼淡淡睨他,抬起下颌抿了口红酒,浓眉上挑,白炽灯下五官精致夺目,“她的闲事,我得管。”
“……”史密斯哑口无言,叹道,“华国语真是博大精深。”
他试图理解,然而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谢之席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只能作罢。
顾旸兄弟三人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
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顾玹挤开谢之席和史密斯,把杳杳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两人,“我家杳杳还没成年,你们几个禽兽离我家杳杳远点。”
其他人听了这话,瞬间头皮发麻。
敢这么对谢之席说话,这顾玹是真特么勇啊!
令众人意外的是——
谢之席不仅没有生气,笑得还十分荡漾?
男人懒散抿了一小口红酒,猩红的酒液洇湿凉薄的唇,修长冷白的骨节漫不经心敲了敲冰冷的高脚杯,“姜小姐还没成年?”
“你问这个干什么?”顾玹又不是缺心眼,谢之席一看就没安好心,“你个老男人是嫉妒我妹妹正值青春年少吧?”
谢之席:“?……”
姜杳弯了弯唇,她纤细苍白的指尖轻轻拉了拉顾旸的衣袖,软糯地嘟囔,“四哥,我困了。”
这时候主办方已经解除封控,大厅里的宾客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
顾旸心尖软塌塌一片,“我们回家。”
姜杳垂眼,困倦地点点头。
薛宁也想跟着走,又畏惧谢之席,他眼巴巴地盯着姜杳的背影,望眼欲穿。
“别看了,人都走了。”谢之席压下心底微妙的不舒服,唇角笑意渐凉。
薛宁闷闷不乐地“哦”了声。
“可是姐姐走的时候都没有看我一眼。”
少年失落地耷着眉。
栗棕色的小卷毛也显得无精打采,“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
谢之席指尖一顿,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下辈子吧。”
“……哥,你怎么这样?”
薛宁声音闷闷。
谢之席微笑,“不。”
“她不会喜欢你的。”他垂眸,口吻淡淡的,却是温柔的,“薛宁,你最好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哥,”薛宁不喜欢听这种话,他抿了抿唇,脸上露出微末的不愉快,“姐姐会喜欢我的。”
他神情认真,执拗。
像是初次显露出獠牙的狼犬。
谢之席稀奇地看了眼他,眯了眯眼,嗤笑,“拭目以待。”
……
帝都。
纳兰家族。
冰冷的吊灯打在纳兰红的脸上,她面无表情,眼底翻涌着经过岁月沉淀更显浓烈的恨意。
大气舒展的五官微微拧成一团。
她死死掐着掌心,声音尖厉,“什么,姜杳是顾清芸那个贱人的女儿!?”
原来如此!!
难怪她看到那个野丫头的第一眼,心底就涌起淡淡的不喜。
纳兰红指尖扣紧桌角,指甲在桌面留下浅浅的划痕,她沉下脸色,“查到那个野丫头是谁的种了吗?”
纳兰青是纳兰家族的二把手。
也是帝都大学最年轻的荣誉教授,地位举足轻重。
他推了推眼镜,淡淡道,“姜杳的生身父亲名叫姜志国,是帝都一个小豪门的家主。”
知道纳兰红在担心什么,纳兰青补充道,“不是那位的。”
纳兰红松了口气。
她冷笑,“还真是贱,被那位抛弃之后转身就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还生了个野种出来,那种女人活该早死!”
纳兰青垂眼,不发一言。
“不行。”纳兰红只要一想到姜杳和那位相似的眉眼,她心里就堵着慌,“你去暗网发布悬赏。”
纳兰青抬起眸子,顿了顿,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什么?”
“毁了姜杳那张脸,悬赏一百万美金。”
“我知道了。”纳兰青点头,“家主,还有什么事吩咐。”
纳兰红心底仍旧不安,她眉头紧蹙,“谢家答应供给我们的那批货到了吗?”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纳兰青皱眉。
“那就好,那批货对纳兰家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