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尘:“?”
谢之席懒得解释,精致的五官浪荡魔魅,蛊惑人心,“你别管了,反正就是那死小孩不听话。”
“把你甩了的那个?”傅昀尘是知道谢之席受过一段情伤的,不过他和谢之席认识的时候,谢之席就是现在这样。
浪荡,孑然一身。
仿佛游离于人群之外。
大约是同类相吸,短暂的交集之后,两人关系出奇地还不错。
谢之席低低“嗯”了声,喉咙泛起痒意,想抽烟,但病房里不能抽烟。总归傅昀尘还是个病患。
他拿起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保温壶里的鸽子汤。
傅昀尘眼皮跳了跳,“别喝——”
然而谢之席比他动作更快。
咕咚两声。
一杯鸽子汤眨眼间就见底了。
“噗——”
“咳咳!”
谢之席脸色都不对劲了,“这什么东西?”
喝都喝了,傅昀尘也淡定了,“鸽子汤,养胃养身体。”
谢之席一脸怀疑。
鸽子汤?是这个味道的?
嘴里的怪味久久不散,谢之席受不了了,他神情崩溃,“这谁给你送的,他妈的是想毒死你吧。”
傅昀尘低笑,“可不是么。”
“傅昀尘,我他妈今天就是来给你试毒的。”
谢之席冷笑。
傅昀尘神色怜悯,“辛苦。”
谢之席:“……”
洗手间就在进门处的右手边,谢之席忍不了嘴里这股说不清是什么的怪味,简直比生化武器还可怕,他站起来,长腿一跨朝洗手间大步走去。
骨节匀称的修长手指搭在门把手上。
往下一压——
怎么打不开?
谢之席蹙眉,他用了些力气,洗手间的门仍然紧闭,脑子一转就知道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你洗手间里藏人了?”
傅昀尘也奇怪。
小朋友去洗个手,怎么待在里面这么久都不出来?
难道是怕生?
洗手间里的姜杳:“……”
傅昀尘也有些急了,他担心姜杳在洗手间这么长时间出什么事,少女苍白如雪的脸色在眼前划过,“你踹门试试。”
谢之席点点头。
他刚要动作,洗手间的门就被从里拉开。
淡淡的甜橘香味扑鼻而来。
然而谢之席脑袋完全懵了,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空白一片。
只有眼前这张,漂亮的,熟悉的小脸,一点一点变得清晰。清晰地刺得他眼睛有些痛,他眨眨眼。
还是这张脸!
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
靠!
老子的未婚妻怎么会在兄弟病房的洗手间里!?
这是什么伦理大戏!!
“你先用洗手间。”姜杳退出来,贴心地帮他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谢之席感觉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也被门夹得稀巴烂,疼得要命。
他觉得一定是那碗有毒的鸽子汤起作用了,竟然出现幻觉了。
谢之席甩了甩脑袋。
洗手间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具,谢之席撕开包装纸,苍白的指尖隐约在颤抖。
在牙刷上挤上牙膏,他麻木地开始刷牙。
清凉的薄荷味牙膏让他的脑子冷静了些,谢之席麻木地漱口,然后嘴里淡淡吐出一个脏字,“操。”
这个字极有灵性。
完美诠释了谢之席懵逼、傻眼以及难以置信的情绪。
他捧了把冷水浇在脸上,那张帅得令人心神一颤的脸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镜子里,谢之席咬了咬腮帮子,冷冷一笑。
还给傅昀尘亲手做鸽子汤?
他们倒是浓情蜜意。
谢之席委屈地垂了垂眼,稠艳浓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绪,她从来没给他做过。他从来没吃过她亲手做的东西,唯一的一次,竟然还是这碗有毒的鸽子汤!?
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
谢之席觉得他活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小丑!
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他未婚妻。
忍一时风平浪静……
靠!
去你妈的!
谁特么爱忍谁忍!
谢之席怒气冲冲地推开门,然而一对上姜杳那双可怜兮兮的茶棕色猫瞳,他顿时又心软了。
谢之席暗暗唾弃自己。
不要被她无辜的外表给骗了。姜杳最喜欢骗人了,他被骗了八年还不够么?
可是。
她湿漉漉的眼神明晃晃地在哀求他——
不要让傅昀尘知道他们的关系。
那一刻,谢之席分不清是怒气更多些,还是心疼更多些。他直接气笑了,姜杳对他可从来没有心软过。
现在她居然在无声用示弱来哀求他。
是怕傅昀尘被刺激到?
是心疼他还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那他妈谁来心疼心疼他谢之席?!
洗手间这边是傅昀尘的视线盲区,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病房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他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