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是杳杳的亲人,所以我们才会成为好友。
说这句话时,青年面上含着波澜不惊的温雅淡笑,犹如雪地中悄然绽放的白梅,素雅,却浓烈。
顾云邺不明白。
姜杳却骤然看向谢衍,茶棕色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谢衍早就知道了?
在她还没出车祸意外死亡,还没有绑定这个绿茶逆袭系统之前,在她还只是那个从孤儿院长大的姜杳时——
谢衍就知道,顾云邺是她的舅舅么?
所以,他们才会认识?
所以,后来在京市的遇见、重逢,都在谢衍意料之中。
甚至是,计划之中。
谢衍知道的,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她从来都没真正看清过谢衍。
姜杳平静地掀开眼皮,茶棕色的眼眸微光明灭,“是这样么?从一开始,你就知道。”
知道什么?
傅昀尘和谢之席不约而同地看向姜杳,不解地微微蹙眉。
只有谢衍知道姜杳在说什么。
他缓缓颔首,温和清冽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温度,“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杳会回到顾家。
她从来都不是孤儿。
她有家人。
谢之席眉头拧紧,嗤笑,“打什么哑谜呢?小孩这是把我们当外人?”
喉咙发痒。
他克制住抽烟的欲望。
漆黑的眸底幽邃难懂,犹如陷入狂躁状态的野兽强行克制伤人的意图。他不喜欢被姜杳隐瞒,一点都不喜欢。
这样,会让他觉得,他被姜杳排除在世界之外。
可他们曾经那么亲密。
亲密到,谢之席以为姜杳这辈子除了他,不会再有别的男人了。
谢之席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可惜,他们分手了。
姜杳的身边也不止有他一个男人。
包厢门口气氛静寂到诡异,傅昀尘屈腿靠在栏杆处,姿态懒散,漆黑的瞳仁闪烁着危险的光亮。
修长冷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轻捻。
他大概,能猜到什么。
谢衍说的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重生?或者是什么……这听上去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傅昀尘还不能确定。
顾云邺唇角死死抿成一条直线。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特么是什么时候对杳杳有那种心思的?杳杳才多大,你还是人吗你?”
“情之所致。”谢衍微微一笑。
是人是禽兽,有什么区别?
谢衍并不在意。
顾云邺:“……”
想骂人。
但又不知道骂什么。
挺无力的。
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顾云邺咬牙,俊美秀气的五官此刻说不出的阴沉,他睨着谢之席和傅昀尘,“你们两个不许再靠近杳杳!”
“凭什么?惹你的是谢衍,你冲我们撒气算怎么一回事?”谢之席不满地皱眉,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就因为谢衍活不长?
在一切有关姜杳的事情上,谢之席是一步都不肯让的。
“傅昀尘,你说。”
谢之席想把傅昀尘拉到他的阵营里,“凭什么就我们两个不能靠近杳杳?谢衍算怎么回事?”
傅昀尘扬了扬眉,云淡风轻道,“顾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之席:“……”
他面无表情。
傅昀尘这是踩着他上位了是吧?
“还有,”顾云邺无奈地低低叹气,温热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少女的发顶,“杳杳,最重要的是,离殷煊远点。”
虽然顾云邺不喜欢傅昀尘和谢之席,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杳杳分毫。
但殷煊不一样。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殷煊接近姜杳的目的不简单。
“五舅舅,我有分寸的。”
少女慢吞吞眨了眨茶棕色的猫瞳,软着嗓音,“不要担心我。”
顾云邺“嗯”了声,也不好再说什么。
宴会上多是帝都豪门名流。
端木家族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端木溪挽着端木舟的臂弯,脸上勾着落落大方的微笑。
一进场,就看到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的殷煊举着酒杯,姿态冷漠强大,端木溪愣了愣,不由问,“哥,那是谁?”
怎么在帝都从来没见过这个冷峻高大的男人?
端木舟皱眉,讳莫如深,“殷煊,那是帝国来的,没事少去招惹,你得罪不起,我也得罪不起。”
帝国?
端木溪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么尊贵强大的男人,也只有她端木溪能配得上了。
端木溪嘴角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眼里升起浓浓的征服欲。
她扭头,却见端木舟在发呆,“哥?”
“嗯。”端木舟低下眼皮,面上是掩不住的失魂落魄,“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待会,我还有事。”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事要处理?”端木溪皱眉,总觉得她哥有事瞒着她。
来不及